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沿著湖畔漫步,走到柳樹成蔭並無閑人之處。輕風吹來湖波蕩漾,他終於停下腳步,語氣波瀾不驚的問道:“張瀟瀟,你有什麼話,可以在這裏說了。”
張瀟瀟低著頭很不安的說道:“成總,我有一個秘密。”
成天樂:“既然是秘密,如果不方便的話可以不說。”
張瀟瀟:“可是這個秘密與您有關。”
成天樂咳嗽一聲道:“哦,與我能有什麼關係?”問話的時候還有點小緊張,自以為已經猜到張瀟瀟想說什麼了。
結果張瀟瀟說的話卻大出他的意外,隻聽這狐狸精弱聲道:“您應該知道我以前的一些事,我想告訴您,其實我曾受人暗中脅製……”
張瀟瀟當初被花膘膘識破行藏,花膘膘便暗中控製和利用她、同時也給她修煉上的指點,包括那次夜間襲擊成天樂,都是花膘膘一手安排的,張瀟瀟卻不敢不聽。得知成天樂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前輩高人”,張瀟瀟當時就動了心思,在想是否可以借助成天樂擺脫那位大妖的暗中控製?但她卻沒敢說出來。
後來還算好,花膘膘再沒有指示張瀟瀟做什麼可能冒犯成天樂的事情,張瀟瀟也不必太糾結。花膘膘曾經派人給張瀟瀟送過一部手機,並指示張瀟瀟去見成天樂的時候,要把這部手機帶上。至於原因說的很好聽,是怕她遇到危險,好隨時能聯係上、可以去救助她雲雲。
後來花膘膘一直沒有再打擾過張瀟瀟,張瀟瀟也就沒有多想。可就在韋勿言“失蹤”後不久,花膘膘突然又派人把那部手機拿了回去,然後就再也沒有了動靜。張瀟瀟當時就懷疑那部手機可能有什麼名堂,但東西已經被拿走人也不再露麵,她也無法再追究什麼。
前不久吳賈銘和黃裳陪著成天樂去見易老大,結果易老大卻讓手下端出來一個盤子,裏麵放著從交易部總經理辦公室裏拆出來的竊聽器,張瀟瀟聽說後心裏也是一驚。她本能的想到那部手機恐怕不是聯係用的,更不是定位用的,而是竊聽用的。如此說來,她也曾幫人暗中竊聽過成天樂!
這個問題的性質就嚴重了。她明明知道還有人通過另一種方式曾竊聽成天樂,卻不說出來,假如將來被成天樂查出來的話,恐怕後果難測。但她又不太敢說出來,因為她本人就是這件事的幫凶,更重要的一點,張瀟瀟並不知道暗中控製她的人究竟是誰?
按對方曾經轉告她的話、對她的指點來看,很可能是隱藏人間一位修行深厚的大妖,但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比如一位捉妖師。有些事情張瀟瀟是很難解釋清楚的,她這樣的妖修的心理以及習性也隻有自己明白,換一個人恐怕很難體會。
可是另一方麵,她又不敢繼續隱瞞下去。理論上講,她本人並沒有主動參與這件事,可以繼續裝糊塗,反正手機已經被拿走了,將來就算成天樂查出來了,她也可以解釋自己毫不知情。若是換一個人或許可以,可張瀟瀟卻做不到,並不僅是因為害怕成天樂,這也影響了她修煉中的心境。
最近一段時間定坐吐納、溫養妖丹時,總是幻象叢生。她已度過魔境劫,當然清楚為什麼?修煉中的考驗並非一時,而是貫穿始終。幻象中所見,時而是那位不知名的大妖化為種種猙獰恐怖的形象,象征了她心中的隱憂;時而那日月天光化做了成天樂的目光,隱含著某種期待與拷問,象征了她內心中的不安。
自古以來都有狐妖報恩的傳說,但要看怎麼理解。鄭朗曾經為張瀟瀟在酒吧打架、丟掉了大學畢業證書,張瀟瀟知道鄭朗喜歡她,就做了他的女朋友。這件事很自然,既是她的一種習性也是靈智中對事物的理解。後來鄭朗與張瀟瀟分手,張瀟瀟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安,同樣很自然,隻是嫌成天樂多事。可是這一次,張瀟瀟真是感覺到了良心上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