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樂卻搖頭道:“你沒有自己觀畫,不了解情況。那畫跡上沒有的地方,雖能到達卻受神識功力之限,不可能隨意走遠。假如當初畢明俊是坐車跑的,我在畫中可追不上他的行蹤,可能又得讓他溜掉一次。”
“耗子”琢磨道:“那倒也未必!畢明俊早有預謀,突然間就無影無蹤,肯定做過不少準備。如果你發現他私下做的準備工作,比如喬裝改扮成什麼樣子、怎麼走的,說不定就有抓住他的線索。到時候把線索交給警方或者易老大,也很有可能把他找到。”
這番話很有道理,抓不住畢明俊是因為沒線索,就像一條線中間斷了。假如成天樂能夠在畫中找到斷線的另一頭,將有關信息交給警方或者易老大,就有可能追查到畢明俊的下落。他點了點頭道:“嗯,我們就這麼辦,這樣也能驗證畫中所見是不是事實!”
“耗子”笑了:“嗨!你想驗證這個還不容易嗎?在畫中見到你自己的過去,是否都是真的?”
成天樂:“當然是真的,但那是我自己經曆過的事情,有可能想到什麼就看見什麼。我可是經曆過魔境幻象的人,明白這個道理。”
“耗子”又問道:“那你在傳銷團夥的時候, 去過那家小飯館嗎?”
成天樂:“去過,有一次於飛請客。”
“耗子”:“吃過蝦仁荷包蛋嗎?”
成天樂:“那倒沒有,當時於飛沒點這道菜。”
“耗子”:“那你見過這道菜嗎?”
成天樂:“沒見過,後來在畫中才見到的。”
“耗子”在茶幾上蹦了起來道:“這不就結了嘛!你再去一趟,看看人家做不做蝦仁荷包蛋,做的與你看見的是不是一樣?一切就都清楚了!”
成天樂笑了:“就你聰明!這麼簡單的辦法我當然也能想到,隻是潛心練功沒時間出門而已,你說來說去就是想出門逛逛。……那好吧,明天我就去吃蝦仁荷包蛋。”
“耗子”又提醒他道:“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答應教吳燕青他們煉器、禦器法訣,結果一晾就是這麼長時間。”
成天樂一拍大腿道:“一不留神已經兩個多月了!我不發話,他們也不敢來打擾我。等過幾天我找時間、找地方好好琢磨琢磨那根狽牙法寶,等有了體會再去教他們。”
“耗子”的身形向後飄退道:“你試練狽牙的時候可別帶著我,那玩意的威力我有點害怕。”
成天樂:“法寶有什麼好怕的?膽子那麼小!”
“耗子”:“我是怕你學藝不精,一不小心出了什麼差錯把我給震傷了!你不也說自己還沒練熟嗎?”
第二天中午,成天樂終於離開了工業園區,打了輛車來到山塘街。從閶門步行又一次走入這熟悉無比的場景中,沿著劉書君和於飛當初帶他走過的那條路,回到了傳銷團夥曾經的駐地。故人已不再,風景似相識,成天樂有一種莫名的感慨,恍然間不知自己是走在現實裏還是走入畫卷中,走過一座石板小橋,他又來到那家小飯館吃午飯。
上次“來”是昨天於畫卷中經過,而現實中的時間應該是十三個月之前,但飯館還是老樣子,也真有蝦仁荷包蛋那道菜。晶瑩剔透的河蝦仁鑲嵌在金黃色的蛋糊上煎熟,再配上紅色的辣椒絲和綠色的青瓜絲,看上去是色香味俱全,好吃還不貴。
吃完飯慢悠悠的踱步進了這條巷子,與畫卷中所見卻略有不同,因為時間過去了十三個月,氣節便晚了一個月,有些花已經謝了,而另一些花正在開放。成天樂走到了那座宅院前,抬頭隻見院牆後的樹冠鬱鬱蔥蔥,而大門緊鎖庭院深深。大白天的也不好翻牆進去,就算翻牆進去也沒多大意思,裏麵是什麼情況他早就看過了,今天主要想打聽這是誰家的宅子?
問了幾位過路人,還有幾位在小院中忙活花草的街坊鄰居,大家卻語焉不詳,誰也說不清這位宅院的主人究竟是誰?有幾位街坊說話時還言辭閃爍、樣子神神秘秘的。成天樂更好奇了,卻又找不到人打聽,隻得又原路走了回來,恰好看見那小飯館的老板坐在門口抽煙,於是就上前打了聲招呼問道:“老板啊,您這裏做的飯菜可真不錯,地道的老蘇州風味啊!這飯館開了有不少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