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其侯那小子,愣頭青似的非要救灌夫。他媳婦勸他:“灌將軍那是得罪了丞相,還跟太後家不對付,你摻和啥呀,能救回來嗎?”魏其侯一拍大腿:“這爵位是我自己掙來的,要捐出去也是我樂意,不後悔!再說,我哪能眼瞅著灌仲孺自個兒送命,我自個兒活蹦亂跳的呢?”說完,他就把灌夫藏家裏,偷摸上書給皇上。皇上立馬召他進宮,魏其侯一股腦兒說了灌夫那事,就是喝大了鬧了點兒,不至於殺頭。皇上點頭,還賞了魏其侯頓飯,說:“這事兒咱朝會上再好好掰扯掰扯。”
到了朝會上,魏其侯那是使勁兒誇灌夫的好,說他就因為喝高了才犯錯,丞相那是借題發揮,整他呢。武安侯那邊也不含糊,把灌夫說得跟個土匪似的,無惡不作,大逆不道。魏其侯一看這架勢,知道硬碰硬不行,就開始揭丞相的短。武安侯一聽,樂了:“咱天下太平,我就愛玩玩樂樂,養養狗馬,置辦點田宅。我那點愛好,哪比得上魏其、灌夫他們,天天招攬江湖好漢,私下裏嘀咕,就等著天下大亂好立功呢。我是真不明白他們葫蘆裏賣的啥藥。”皇上一聽,問朝臣:“你倆誰說得對?”禦史大夫韓安國慢悠悠地說:“魏其侯說灌夫那是英雄,為父報仇,衝進吳軍,渾身是傷,名聲在外。就為了一杯酒,不至於啊。魏其侯有理。丞相呢,說灌夫欺壓百姓,家財萬貫,在潁川橫行霸道,連皇室都不放在眼裏。這也是實情。皇上您自個兒掂量吧。”主爵都尉汲黯和內史鄭當時都站魏其侯,但鄭當時後來慫了,不敢硬氣。其他人更是大氣不敢出。
皇上瞅著鄭當時就來氣:“你平時不是挺能說的嗎,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成了縮頭烏龜?我都想把你們全砍了!”說完,皇上就散了朝,去陪太後吃飯。太後那邊早有人通風報信,皇上這一說,太後直接火了,飯都不吃:“我這還活著呢,他們就敢欺負我弟弟,等我死了,還不被他們吃得骨頭都不剩?皇上你也不是鐵打的,能護他們一輩子?你現在在,他們還能收斂點,將來呢?這些人能靠譜嗎?”皇上趕緊賠不是:“都是自家親戚,我才讓他們當庭對質的。不然,這事兒早讓獄吏解決了。”這時候,郎中令石建又悄悄跟皇上說了些兩人的事兒。
武安侯剛散朝,一出宮門兒,就招呼韓禦史大夫上車,火兒騰地就上來了:“咱倆跟那老禿瓢長孺一塊兒混,你咋還跟牆頭草似的,兩邊倒呢?”韓禦史琢磨半天,對丞相說:“你咋就不自個兒樂嗬樂嗬呢?魏其那老小子編排你,你就該摘下帽子,解開官印,一擺手說‘咱就是皇上心尖兒上的人,幹這活兒純屬趕鴨子上架,魏其說的都對’。這樣一來,皇上指定誇你懂事兒,不會動你。魏其呢,自個兒就得鑽地縫兒裏去,羞得門兒一關,自個兒把自己舌頭咬了,自殺的心都有。現在你也學他,跟個街邊的老娘們兒似的互掐,多掉價兒啊!”武安侯一聽,趕緊賠不是:“那會兒急眼了,沒想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