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魔法塔的頂層有一個很簡樸的房間,這裏除了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基本上空無一物。魔法公會的會長塞巴斯蒂安大師帶領著蒼茫三人組走進了這間屋子。當幾個人走進這個房間的時候,本是漆黑一片的房間刷的一下亮了起來。這光線非常的柔和,是從天花板上投下來的。
塞巴斯蒂安大師請三個人座下,然後就離開了。他並沒有說要去哪裏。蒼茫三人組靜靜地等了一會兒,房間的門再次打開。塞巴斯蒂安攙扶著佛勞倫斯緩緩地走了進來。
凝玉驚訝的站了起來,她失聲問道:“老師,您這是怎麼了?”
佛勞倫斯大師臉色很不好,雪白的胡子和頭發看起來非常的幹枯,這說明他正身患重病。佛勞倫斯大師看著凝玉,眼睛裏全是喜悅之色,老魔法師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凝玉,我的孩子,很高興又能見到你。我沒事,隻是上了點年紀,精力不大夠用了。塞巴斯蒂安,我的老朋友,麻煩你把我扶到那張椅子裏。”
魔法公會會長塞巴斯蒂安滿臉的不忍之色,他輕輕地將佛勞倫斯攙扶到最近的一把椅子裏。蒼茫三人組注意到,在佛勞倫斯大師魔法長袍下,他的身體已經瘦到了隻剩一把骨頭。曾經那個滿臉慈祥的老人家似乎已經走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
蘇衛東和劉暢早已站起,他們很擔心的端詳著佛勞倫斯大師。
“這個老家夥生了重病,臥床很久了。這次聽說你們來,他也想親自去接你們,可是,你看他這個樣子。唉……”塞巴斯蒂安大師痛心地說。
撲通一聲,凝玉跪倒在佛勞倫斯大師的麵前,她雙眼垂淚,語氣中帶著無盡的悔恨:“老師,真對不起,我來得太晚了。沒有盡到照顧您的職責。”
在藍姆大陸,隻有對神才是需要凝玉這樣的雙膝跪拜的。對於有封號的騎士或者貴族來說,見到了侯德芬皇帝最多單膝下跪也就可以了。佛勞倫斯大師和塞巴斯蒂安大師從沒有受過這樣的禮節,塞巴斯蒂安吃驚地站了起來。佛勞倫斯一撐扶手,也要站起,但是他在畢竟太過衰弱,身體剛剛離開椅子,馬上又重新跌坐到椅子之上。
“凝玉,你這是幹什麼,不要嚇唬我們兩個老頭子!”塞巴斯蒂安大聲說道。
蘇衛東和劉暢連忙上前一步,一個在左,一個在右,將凝玉攙扶了起來。這裏,隻有蘇衛東和劉暢明白凝玉為什麼要向佛勞倫斯大師行跪拜之禮,在中國的古代,除了對皇帝,隻有對自己的嫡親長輩才需要行這樣隆重的禮節。
凝玉眼睛裏的帶著淚花,輕輕地掙脫了蘇衛東和劉暢的手,走到了佛勞倫斯大師的身邊,抓起佛勞倫斯的右手,為佛勞倫斯診脈。中醫的診脈技巧凝玉在明朝的時候就會了,她的父親是明朝的兵部尚書鐵鉉本來就是讀書人,家學淵源,對於中醫也有涉獵。後來鐵鉉也曾經將自己懂得的中醫知識教授給了自己的最喜歡的這個女兒。通過診脈,凝玉知道,自己的老師身體上其實並沒有什麼疾病,隻是身體非常的虛弱,體內的生命力已近枯竭。換句話說,就是佛勞倫斯大師壽元將盡,他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馬上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無論是在原來的世界,還是在藍姆大陸這個世界,生老病死都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規律。這個道理,凝玉非常的明白,但是看到自己最親密的老師變成這個樣子,凝玉在感情上仍是有些接受不了。剛剛止住的淚水又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流了下來。
佛勞倫斯大師雖然不知道凝玉抓著自己的手腕幹什麼,但是他能猜到凝玉也許是在給自己看病。老魔法師坐在那裏一動不動,臉上帶著微笑。看到凝玉又哭了,佛勞倫斯大師伸出左手輕輕拍了拍凝玉的手背,然後溫言說道:“凝玉,你不要傷心,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支撐多久,我自己心裏最清楚。你知道嗎,我這輩子過得很快樂,尤其是在結識了你這個學生之後,我這輩子已經沒有任何的遺憾了。凝玉,你應該為我高興才對。”
凝玉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勉強微笑的對佛勞倫斯大師點了點頭。凝玉並不是讚同佛勞倫斯大師的話,隻是她不忍讓已經衰弱無比的佛勞倫斯大師再為自己擔心。
劉暢歎了一口氣,也走到了佛勞倫斯大師的身邊,他從自己的空間戒指中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玻璃試管,裏麵還有小半管的生命之泉。
“大師,您喝點這個吧,這是精靈帝國的生命之泉,可能對您的康複很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