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RICHARD

HARRIS

BARHAM

譯/鏡花飄雨

大約離萬朵母鎮有一百英尺的地方,在盧瓦爾河邊上,有一座老舊的灰色房屋,依靠高大的山牆,擁有很高的拱頂,完全孤立著,既不像工廠,也不像旅館,就像你從小鎮所有的門口都能看到的那樣,突兀的矗立在那裏。

在這座建築物的門口,可以觀看盧瓦爾河的地方,是一座花園,那裏精心修剪過的灌木,以前用作區分道路,而現在任憑肆意瘋長著。盧瓦河邊的一些柳樹連同圍繞著它們的灌木一起,在春風的哺育下生長,已經占據了房屋一半的室外空間。

岸邊斜坡上到處都是像黑紗帶般的茂密生長的植被,人們都稱其為汙穢的裝飾。果樹已經被人們忽視多年了,不再為它們采摘,它們的枝椏也逐漸形成了一片片矮林。這片果樹牆像一片樹籬阻擋著深處的院牆。路徑是長滿苔蘚的沙礫層,但是,一旦植被被衝刷,沙礫層也就淺得辨認不出路徑了。

從小山頂上向下看,是僅有的可以全覽萬朵母鎮老城堡本色的地點,可以看到老城堡頹廢一麵,這是如此真切,一時間很難分辨,不知這裏還是不是那個令鎮裏紳士們高興的地標,曾經種植著玫瑰與鬱金香,還有通常都有的園藝的地方,而現在已經麵目全非了。一個涼亭仍然依稀可辨,也隻剩了些許殘骸,隻留一個桌子沒有被完全破壞。花園一天中的情景讓人倒足了胃口,某些大地方來的有錢人,卻隻能從對碑文的閱讀中獲取對此地的依稀印象。這裏有一扇牆,牆上有個日冕,在日冕的碑上刻著基督教碑銘:最終的說明,用來實現占據某人心裏昔日的甜蜜和悲傷的感覺,這足以證明這所房子已經令人惋惜的荒廢了,百葉窗總是關著的,陽台上滿是麻雀巢,門被永久的關閉,岸邊的黑紗帶被鳥兒們腳踩到這裏,到處是印跡,鎖和螺栓已經都鏽住了。太陽、月亮、冬天、夏天,輪流交替地撕裂著格子鑲板,使木板彎曲,剝離著上麵的漆片。處處的荒涼和沉默統治著這裏,隻有各種小動物自在的出入,相互嬉鬧才使這裏熱鬧一些。真的,這裏有一隻無形的手,雕刻了神秘這個詞,來形容這裏。

如果你的好奇心驅使你一覽這所房子,從院牆邊直到小路,你可以看到一扇大門,上有孩童們為了滿足好奇而挖的洞,而我後來聽說,這扇門曾經在近10年就關閉了。通過這個無聊孩子挖的洞,你會發現,在花園和庭院之間竟然也存在著那麼和諧的景象,在那狼藉滿地的地方,有著叢草圍繞的卵石,在牆上巨大的裂紋旁邊,圍繞著爬行的植物,纏繞在一起,形成無數花環,和變黑的枯藤相互糾纏。隨著觀察的腳步,還可以看到生鏽的電鈴線,開裂的水池噴水頭。難道是天火曾經降臨此地?難道是法官法令讓一切的蕭條散播在這所房子上?還是上帝的謾罵,或者它國軍隊的入侵?這些問題隻能留給詢問者自己考證,也沒有答案解答到處神出鬼沒的現象。空空而荒涼的房子是一個巨大的迷,解開謎團的鑰匙已經丟失。在過去的歲月裏,它隻是一塊小小的封地,得名為大布萊特持。

我寧願不是唯一的那個人,讓我的好女房東親口傳授這所房子的秘密,而現在,我隻好洗耳恭聽。

“先生,”女房東說道,“當法國皇帝把西班牙戰俘或者囚徒遣送到這裏時,政府分配給我這裏一個囚徒,讓我這裏作為假釋的地方,盡管稱為假釋,他還是需要每天向政府報道。他是一個西班牙大公!一點都不騙你!他的名字在皇家都有名,有點像高檔貴族。我從我的書上得知他的名字,如果你喜歡,可以自己讀它。啊,作為西班牙人他長得多麼年輕英俊呀,其他人都認為他長得很醜。他隻有五英尺多高,但長得很飽滿,有一雙保養得很好的雙手,啊,你可以看到,他還有許多洗手用的刷子,就像女人一樣,是他用來打扮的工具之一。他有厚厚的黑色頭發,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他的皮膚是那種我喜歡的古銅色。他穿著考究的亞麻布,那種隻有高貴的人才穿的布。顯然,我們的這位大公被看做了公主,生活在我們中間。他吃的不多,但舉止很有禮貌,非常和藹可親,任何人都可以享受他的賜予。啊,我是多喜歡他呀,雖然一天裏他開口說話的時候不多,也不可能和他有什麼對話,因為如果你和他說話,他也不會回答。當時,有一種時尚,那就是狂熱的愛好,我聽說,他像一個牧師那樣讀每日祈禱書,他走入大眾中間,為他們服務。他當初坐在哪裏呢?就在離馬瑞特夫人的小禮拜堂不遠的地方。當他頭一次到那裏的時候,他就走進了教堂,沒有人懷疑他做禮拜的意圖。他從來沒把雙眼從祈禱書上抬起來過,可憐的人!這之後,先生,每到晚上,他都會到小山上散步,在城堡的廢墟裏駐足。這是這個可憐的人唯一的娛樂,這使他想起了他的祖國。他們說,西班牙到處是山!自從他開始囚徒生活後,就早出晚歸了。當我發現他午夜還不能回來時,很著急,但我們後來習慣了他的這種愛好。他拿著房門的鑰匙,沒到他回來,我們都已經休息了。他居住在我們在B大街的一所房子裏。這之後,我們的一個常客告訴我們,那天夜裏,當他牽著馬匹到河邊去飲馬,他想他看到了那個西班牙大公在河裏遊泳,就像一條魚,當西班牙人回來時,我告訴他注意不要著涼,西班牙人聽後似乎很惱怒。最後,有一天,都早晨了,我們發現他沒在屋,他沒有回來,在搜尋了所有地方後,我發現桌上有一些字據,還有50個西班牙金幣,在那時候,這些金幣大概值50000法郎,還有價值一萬法郎的一小盒鑽石。字條上寫著,他不會回來了,他留給我們錢和鑽石,就是為了因為逃跑而補償大家和感謝上帝的寬恕,因為,他是一個囚徒。那些日子,我丈夫沒有理會我,一心著急在每個角落裏找尋他的蹤跡。

“在這個故事裏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我的丈夫帶回了西班牙大公的衣物,這是他在臨近城堡的河邊大石頭下發現的,幾乎就在大布萊特持的對麵。而我丈夫已經去過那裏,那裏沒有人看到過那個西班牙人。

“讀了那封留言,我丈夫燒掉了那些衣物,根據政府的要求,我們宣布,西班牙人已經逃走了。政府發動了全部的憲兵追捕他,但是,我肯定,他們沒能追到。有人相信西班牙人已經淹死了。而我,先生,我認為不是的,我倒傾向於相信他是為馬瑞特夫人做了些有用的事情。羅莎莉告訴我,有個持基督十字架的女主人曾考慮把它當作陪葬品,而在他剛開始住在那裏時,菲萊迪亞就也有一個相同的烏木和銀製十字架,自那以後,我也沒看到過西班牙人戴那個東西了。所以現在,先生,你難道不認為我需要毫不猶豫的接受西班牙人的那5萬法郎麼,我是有權利這樣做的呀。”

“當然了,但是你還沒有向羅莎莉問過這件事呢?不是麼?”我說道。

“啊,是的,的確,但是,這不可能,那個小女孩像一扇冰冷的牆,她知道一些事情,但不可能讓她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