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能幫她嗎?已經死去的金藏……淪為階下囚的我……
在我能找出理由回絕她之前一道猛烈的強光讓她瞬間煙消雲散,大概是躲到哪了吧,我還沒來的及看清燈光後的人臉一塊磚頭從天窗落下。
我要死了……?
在溫熱的液體流盡之前我便完全的失去了知覺。
“你……你怎麼在這?”我的頭還是很痛,但是聽到魅茵尖叫的聲音我還是掙紮著坐了起來,可能事情有轉機了吧。
的確,轉了。
轉向了更加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麵對著魅茵驚恐的臉龐和她顫抖著往後指的手我也下意識的往後轉了過去,一眼萬年,瞬間跌落到了地獄之中。
無法辨清麵目的殘碎屍體在我身後七零八落的散落著,新鮮的白色肉體之中還參雜著黃到發黑的幹枯肢體。血液浸染了整個房間,金碧輝煌的牆壁上鋪滿了暗紅色的血液,一層又一層,似乎將地上的屍體所有的血液都抽了出來進行這場華麗的裝修……我跨過一條斷腿來到驚慌失措的魅茵麵前,我能聞到自己身上散發出的惡臭和血腥味,恐怕我也和死人無異了吧。
“惡……魔……”要是我能看到自己的模樣一定也會像她一樣失聲的,充滿血絲的死魚眼下濺滿血跡,渾身沒有一塊地方不是紅的,光是右手握著的滿是鮮血砍刀就能把人嚇昏過去。她一定把我當成被惡魔附身的殺人凶手了。
“不……不是我……”我甚至不敢看清地上的屍體究竟是誰隻是驚慌失措的將武器扔到一旁跟她解釋著。
不過這沒起到任何作用,超出肌肉負荷的驚恐表情甚至讓她無法叫喚,跌跌撞撞的衝到了走廊上,自然是沒有忘記鎖門。
唯一的光線被阻擋在了門外,留給我的是無盡的黑暗與恐懼。莫不是像她所言我被一直棲身於金藏的惡魔附身了?這麼想倒便一切都合乎情理了,嗜血成性的殘暴殺人方式,事隔多年類似的殺人方法,隻是惡魔厭倦了金藏衰老的肉體而找上了我,每一次都出現在密室之中唯一的生還者,我早以百口莫辯。不如就這麼相信吧,被人操控了毫不知情的我。
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現在我終於有心情看看這殘破的肢體了,又與我何幹呢?都不是我幹的不是嗎?
那五具幹屍恐怕就是金藏之前在島上殺害的人了。他女兒的屍體和她的靈魂一樣密密麻麻的針腳,不同的是在這蠟黃的屍體上線頭更加的觸目驚心。其餘的幹屍都不複完整,早在被金藏拋屍之時被路過的海鳥當作了每餐,隻有零零碎碎的部分肢體呈現在我眼前,當然它們也被啄的麵目全非。安息吧,就算拿著空洞的眼眶注視我也沒用,這不是任何人的錯啊。
我已經沒了希望,從剛才驚鴻一瞥發現那抹黑色起我就知道自己完全的敗了。淩煙涼,也死了。從來沒有想過會見到她如此血肉模糊的模樣,她的臉已經完全模糊了,那份神氣也煙消雲散,手腳俱斷,隻留下光禿禿的身體和腦袋,她引以為豪的聰明頭腦也被一根杆子貫穿,鮮紅的腦漿早已流盡。唯一還值得信任的人也死了,我成了棋盤上孤獨的王,被將死也是遲早的事。
星微應該也沒能逃脫魔掌,死後還遭到了淩辱,赤裸著躺在大廳的中央,用齷齪的姿勢“歡迎”著我,即便失去了嬌好的麵容也不能改變她的風姿。活著的恐怕隻有魅茵和夏默了。在門後的角落裏我發現了管家的身影,這倒讓我想起了之前的另一個推理。
“林蒼慕!”隨著一聲怒吼緊閉著大門被踹開了,突如其來的光線讓我無法睜眼,現在的我一定像極了地溝裏的老鼠,畏懼著陽光,但真正的惡魔一定會在陽光之後訕笑人類的愚昧。
沒錯吧,夏默。
我差點就相信了惡魔之說,把自己的希望打破。
“林蒼慕你給我出來!”受困這麼久連站著都很費勁完全沒有多餘的力氣與他周旋,而夏默手下也不留情,一把將我甩到了門上,模模糊糊的可以看到他憤怒的神情。“你怎麼可以這麼喪心病狂?對煙涼她們做這種事!我看錯你了嗎?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啊!”
“相信我?你應該相信我的啊,相信我會成為你的替罪羊啊咳……”我從地上爬起來之時喉頭一緊一股甜腥味迎頭而上,“呸……怎麼樣,長久以來壓抑的心得到釋放了吧,惡魔大人?連著奸殺了三個好友感覺如何啊?終於報了她們在船上給你的恥辱了嗎?下一個要死的人總該是我了吧?”看著他由紅轉白再變黑的臉倒是很享受啊,“驚訝嗎?我還有閑工夫懷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