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前十幾年的人生中充斥著謾罵,暴力、鮮血、傷疤、冷眼和嘲笑。
陰暗潮濕的房間仿佛是無盡的深淵,將他吞噬其中;而疼痛,則如影隨形,如蛆附骨,沒有人會保護他,即便是敘子安自己。
他還記得八歲那年,他和母親再一次狼狽搬家後,東躲西藏的住進了一處十分破舊的筒子樓裏。
汗臭味,油煙味,小孩的哭鬧與走廊裏嘈雜的話語聲就這麼構成了敘子安全部的童年。
當時小小的敘子安還不明白,為什麼每到一處不久,他就會猶如過街老鼠一般被人打罵著強行搬家。
他緊緊的抱著從垃圾堆裏撿過來的玩偶,穿著一身不合身的衣服,就這麼灰撲撲的站在巷口前,被幾個高的孩子堵住了去路。
“喂,新來的,你是不是沒有爸爸啊?”
“那個玩偶是二丫的吧?你怎麼能偷她的東西?”
“我媽說了,讓我們別跟他玩。”
“長得那麼奇怪,怪不得會喜歡女孩子喜歡的玩意。”
“……”
小孩子的惡意是最純粹的,永遠都不要低估他們,因為他們更直接,也更加沒有做人的底線。
小小的敘子安有些局促不安的捏著破舊的衣角,一張蒼白的小臉上大而圓的眼睛裏閃著迷茫的光。
“我沒偷,這是我撿的。”
領頭的小孩明顯不太相信他的話,他伸出手隨便一指,衝著身後另外一個小胖子說。
“你去把二丫叫來,看這個玩偶到底是不是他偷的。”
不一會,氣喘籲籲的小胖子就領著那個叫二丫的小女孩過來了。
長相乖巧的小姑娘,看著早晨被自己親手丟掉玩偶,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裏閃過幾分糾結。
“二丫你說,他是不是偷你的玩偶了!”
“是啊是啊,二丫你別怕,如果真是他偷的,我們現在就幫你要回來,然後再狠狠地教訓這小子一頓。”
“說啊二丫,說啊。”
“是他偷的吧,一定是他偷的。”
“……”
說話間,甚至還有人不耐煩的上手去推她。
二丫被推的一個踉蹌險些跪倒在地,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看他們的表情,終於低聲怯懦的吐出來了幾個字。
“是他偷的。”
一群人終於聽見了想要的答案,他們全都像打了勝仗的公雞一樣歡呼起來。
“我就知道,我剛看見他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怪不得你爸爸不要你了,你果然是個小偷。”
“他是小偷,說不定他爸爸是個大小偷呢。”
“砸他。”
不知道是誰撿起路邊的小石子,衝著敘子安的額頭就扔了過去。
石頭尖銳的一角,很輕易的就劃破了小男孩的額頭,留出了一道猩紅的血跡。
剩下的小孩竟然全都不以為意,甚至還覺得這是一種更為新奇好玩的東西,於是也紛紛彎腰撿起石子加入其中。
到最後,髒兮兮的敘子安抱著那隻髒兮兮小兔子,被人用石頭砸的頭破血流。
直到一位路過的大人察覺到不對勁,他們才作鳥獸狀四散開來。
*
長發美人再次掛斷一通電話後,伸出骨節分明的指尖無奈的揉了揉額頭,往日那雙勾魂攝魄的鳳眸裏也染上了幾分疲倦。
接連幾日的高強度工作,讓他也有點吃不消。
少年慵懶的靠坐在椅子上,下顎微斂,線條流暢的脖頸下隱約顯露出白皙的鎖骨。
他伸手從桌上拿下一個相框,修長的指尖細細摩挲描繪著上麵人的眉眼,唇角忍不住彎起淺淺弧度。
看著看著,崔靳的臉上驟然升起一抹紅,滾燙的熱意迅速蔓延至耳根。
表麵矜貴高傲的貴公子,在這一刻居然有點像躲在暗處的陰濕【癡】【漢】。
手機鬧鈴嗡嗡的震動起來,他這才想起自己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沒有做。
不3不(4)
黃岩:【兄弟們快來吃瓜了,這男的出軌被他女朋友逮了個正著,他女朋友一怒之下拿著剪刀,直接讓這男的變成她閨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