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舅舅,舅媽,我真不知道她要幹什麼。我以為她要來看服裝展的……”

劉凝香來醫院,往病床前一跪,哭哭啼啼的認錯。

嫂子看都不看她一眼,安康人雖在是醒過來了,但還是一動不能動,比植物人強一點也就是強在有意識。

想要恢複身體機能,且得時間呢。

他能聽到能看到劉凝香這一出兒,眼睛一閉,代表了他的態度。

這算是什麼理由呢,騙人都不編一個能讓人信服的。

孩子們都不在,晚上倆孩子整宿的守著,白眼在補覺。

安寧在呢,看了劉凝香幾秒,開口道,“你舅舅,舅媽知道了。起來吧。”

劉凝香這才站起來,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樣子,“病房裏不讓留太多人,對你舅舅恢複不好。你們年輕人拚事業,事情挺多的,去忙吧。”

安寧態度太好了,劉凝香疑惑的抬頭看她,自打楊憶苦被判了七年,苗卓爾利落的出國,沒敢留在國內,她都要嚇死了,她自己做過什麼自己心裏最有數。

就怕安寧找她算賬。等她舅住院,她姥爺去世,她就惶惶不可終日,每天心神不寧。

到底咬著牙來道歉了。

怎麼也沒想到安寧居然對她這麼好?

“姨,我沒事兒,想留下來伺候我舅。”

安寧胳膊上還戴著孝,安老爹過逝,安康不在,安然不出麵,是她給披麻戴孝送的終。順意給頂的幡,摔的盆。

麵對劉凝香,臉上表情都沒變,“不用。有護士呢,還請了護工,二十四小時有人照看。你們年輕人粗手笨腳的,哪裏會照顧病人。把你們自己的生活過好,別讓長輩操心,就比什麼都強了。去吧,別讓舅舅著急。”

最後一句話,回了重音。

劉凝香哪裏還敢留下,鞠了個躬轉身走了。

沒有來時的沉重,明顯身子都輕鬆了。

應該是覺得道歉有用,得到了原諒吧。

安寧看著她出門的方向冷笑。

別人不知道,哥嫂能不知道她是什麼脾氣嗎?

態度越是好,才越能說明她已經在心裏給人判了死刑,對一個已經沒意義的人,不用浪費任何情緒,生氣是懲罰自己呢。

“姑姑,這件事情,讓我做吧,您別出手了。她不配。我爸,我爺爺的仇,我來報,也合適。”

可心從休息室出來,剛剛劉凝香又哭又跪的時間,她就醒了,沒出來。

順意從他身後出來,頂著雞窩頭,手裏電腦不離手,把筆記本舉起來晃了一下,“姐,你好好照看爸媽,我來。網絡時代了,報複一個人,不用非得自己出手的。”

嫂子轉頭過,看看閨女和兒子,沒說話。

安康眼角有淚,但是沒睜眼,沒說話。

血脈親人相殘,而且全是他的血脈親人,要說誰難受,他就是他了。

爹死了,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自己臥床不起了,未來會怎麼樣不知道。

而這一切,說到根底,都是他親生母親做的孽。

他能怪誰呢?恨他媽?他媽早都死了。

誰讓他倒黴呢,攤上了那樣的媽,受著吧。

他們夫妻都不說話,意思很明顯了,就是不管,由著兒女去發揮。

安寧囑咐了一句,“不能犯法。不管怎麼樣,咱們做人底線得守住,一次沒守住,僥幸躲過去了,後麵就會一次又一次存僥幸心理,早早晚晚都要報回來的。做任何事,不能把自己搭上。”

這些都是平常反反複複強調的,孩子們耳朵都聽起繭了。

“知道,姑。放心吧,不會犯法的。”

順意扯出個難看的笑。

沒說他打算怎麼做,安寧也沒問。

半個月之後,安康左半側身體恢複知覺,右側還不靈活。但是沒必要再住院了。

出院休養,家裏請了護工,並且在醫院隔壁小區買了個一樓的房子。方便出入,隨時有情況,送醫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