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按照你的話,疏遠軍團的部下,解散部隊,分權給其他貴族,再通過前幾天的那種方式,收獲果實,同時從軍部,貴族以及皇帝陛下手中收回十數年的緩和期——在其中,你的見識與智慧確實功不可沒。”
說到這裏,費爾德南語氣未變,內容卻話鋒一轉:“不過,在這其中,更重要的是我的實力與銀玫瑰家坐鎮白薔薇城的這份武力,將所有的異動,都生生壓製到你找到最好的時機搶先出手,才能達到這樣堪稱完美的結局。”
“我銀玫瑰家曆經六百載,以武立命,立家之早甚至遠過於帝國,其間無數軍神名將輩出,劍聖極道者也不在少數,但是唯有政治一局幾乎從不涉足,沒想到這一世卻是出了你這樣一個怪胎。”
費爾德南低下頭,跟依文伊恩極為相似的黑色眼瞳,極為認真地頂著他:“不過就如我所說的這樣,政治之謀,乃是治世之中爭利的手段,而唯有武力與軍略,才是亂世之中爭命的方法。即便依文你現在通過這樣的手段,極大地削弱了心懷不軌者的實力,但是我這一走,南嶺就要由平靜轉為亂局。到時候明麵上實力不足的心懷不軌者,會更偏執地將鬥爭放在各種旁門左道的暗殺手段上。依文你個人武力不佳,即便有艾歐菲塔與文森特保護你,也依然無法說姓命無憂,所以這點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靜靜地聽著費爾德南臨行前的交代,依文伊恩輕輕地點了點頭:“我明白的,父親大人。”
“魔法……沒法保護你……”費爾德南看著依文伊恩的神情,稍微猶豫了一下,然後歎了口氣,“我父親,你的祖父,便是死於龍騎士正麵的襲殺之下,魔法之神秘確實堪比鬼神,但是在頂尖的武者麵前依舊還是跟沒有沒什麼兩樣。”
“你一直在向我強調槍的威力,而我也確實不得不承認,槍的威力很強大,火炮的威力更是足以令任何軍人震驚——以攻對攻,既然麵對強大的長矛,簡陋的防護完全不起作用,那麼不如幹脆放棄防禦,以完全的攻擊與數量吞沒對手……不得不說,這確實是極為有創造力的想法。”費爾德南稍稍有些感慨了一下,然後話鋒一轉——
“但是槍炮卻並不是無敵的,而對於想要暗殺你的那些人而言,他們所使用的,是帝國騎士的劍術,而在帝國騎士的劍下,隻有你自己的劍能保護你——槍炮不行,槍隻能殺了你的敵人,而無法保護你自己。”
“劍是武器,又是技巧,它是近身搏殺與人爭命的技術,有些弓手會使用劍,但是他們卻不能被稱為劍士,在我看來,你就是一個使用火槍的弓手。”
“所以你要學會劍,劍是王道之兵,劍術是王道之術,那麼多帝國騎士,之所以使用長劍,而不是使用長刀,長矛或者其他什麼武器原因,就是因為劍是騎士的最後一道屏障,萬用之兵——”
“一劍在手,莫有不可行之事,這便是帝國騎士的信念與道義。”
說到這裏,費爾德南突然歎了口氣:“不過你忙於政事,身體也不好,所以劍術之事我一直猶豫不決,最後也沒有好好地教過你。我這次離開,估計你也不會有多少與人近身搏殺的機會,但是就當是護身符也好,你一定要把這把劍牢牢地戴在身上。”
說著,費爾德南直起身來,然後把腰間的那柄長劍緩緩地抽了出來。
依文伊恩突然覺得有些眼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那不就是前幾天對決巨狼時,費爾德南托文森特丟給他那柄長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