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郎,你怎麼了?”忽然一個女子似一陣煙般跑出來,白肌玉膚,珠翠環繞,香粉膩麗的正是尋香閣的姑娘夏雨蝶。
夏雨蝶兩隻藕節般的手臂很是緊張的圈著張公子,臉上滿是焦灼和擔憂。在看到霍齊寒時臉上驀然閃過了一絲驚訝。
霍齊寒微微一笑,二話不說上前就將她一把拉起來,拉起了衣袖,一條白色的繃帶帶著血跡赫然纏在手臂上:“雨蝶,你昨夜在我枕邊還說已是我的人,為表誠心我昨夜特在手臂上用刀刻了一個蝶字,我不管什麼張公子李公子,隻要你現在跟我走,你永遠是我的夏雨蝶,我將護你一生。”
此番深情表白足以感動不明真相的路人,人群中開始竊竊私語起來,眸光全都凝視在了那條手臂上。
夏雨蝶也是一愣,淚眼朦朧的看著纏著繃帶的手臂,然後回頭看了一眼張公子,喃喃道:“妾身已髒,何得公子割愛,委身與你實難棄金箔,然則真愛,斷屬張郎,還望霍公子忘卻奴家吧。”
夏雨蝶回身一撲,又抱住了張公子默默流淚起來,其心其情已然清晰不過。之前接納霍齊寒隻是貪圖他的大方施財好攢錢給自己贖身,而張公子已與她傾慕許久豈是這朝夕可變的。
今日相見也正是商量贖身一事,豈料半途卻被他這一鬧給攪了出來。心裏不恨怎可能,但是見他自傷也是暗中震驚些許感動的。
若是初見之人是他,若是自己再薄情一些,難保不會投入他懷。
“你們兩個居然背著我暗度陳倉,竟置我於何地,雨蝶你竟不顧我心痛!”霍齊寒眼裏的傷似是海般深,讓人望而身受,雖說那女子是玉臂萬人枕,朱唇萬人嚐的青樓女子,竟也惹得眾人一絲同情。
唯獨張員外臉色鐵青,氣的渾身發抖,兩隻手抽搐一般的不停顫著。
“你,你,你這個逆子真是氣死我了,我的一世英名啊。。”
話音未落,身體哄然倒下。
張員外竟被氣的當場暈了過去。
“爹、爹!”張公子傻眼了,等回過神來立即手忙腳亂的抱起了張員外大哭起來,一雙眼睛似是含著毒箭一般射向霍齊寒。
而霍齊寒卻像沒事人一樣,抬手虛抹了把眼淚,緩緩淩然道:“算了,念你對雨蝶姑娘這般情深意重我若再與你相爭實在是該天打雷劈,今日我霍家二公子就將雨蝶姑娘拱手讓與張公子了,不要感謝我,感謝你們之間的真愛吧。”
說完回身朝著人群微微彎腰,散盡風華絕塵而去。
直到背後傳來一聲:霍齊寒王八蛋。
他的嘴角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霍齊寒並沒有回到尋香閣,而是直接回了霍府。
霍老爺是名震江南的四大商賈之一,旗下有商號一百零八家,生意遍布紡織、油米、錢莊之類。
甚至連底下賭莊都略有涉及,麵之廣可謂不敢想象,所以有人猜測這霍府別說富震江南,就是富可敵國也不是沒可能。
隻是霍老爺生性低調,所以對其所知可謂知之甚少,坊間對他的傳聞也多途聽而已。
例如霍老爺曾一舉捐款協助朝廷解決了邊關打仗的糧草問題諸如此類的大手筆。
霍齊寒站在霍府門口看著雕梁畫棟氣派之極的紅柱大門不知為何突然有了逃離之意。
這是他的家,可也不是他的家,因為這裏缺少了他最渴望的東西。
“哎喲,少爺啊,你可回來了,謝天謝地你可沒做什麼事吧?”
謝管家一直守在大門口見到霍齊寒出現立馬迎了過來,一雙眼睛緊張的盯著他看。
“我這麼玉樹臨風,瀟灑倜儻的人能做什麼事,倒是謝管家你貌似巴不得我做什麼事。”霍齊寒眉頭一挑邪邪一笑,然後大步流星的就往府裏走去。否則這喋喋不休的鴰噪委實讓人頭疼。
“二少爺,老爺叫你。”豈料還剛進門沒走幾步,一名小廝就過來通報。
霍齊寒嗯了聲,頓了頓腳步,然後抬頭看天微微的歎了口氣,今日天色陰沉,可不知為何心裏倒是痛快的很。
“少爺,老爺叫你呢。”見他微有發愣,謝管家適時提醒道。
“我知道了。”霍齊寒舒了口氣,一步一步慢慢走向了書房,每次尋他爹爹總是在書房,想來這次也不差。
穿過長長的走廊,潮濕的空氣撲麵而來,庭院中的假山流水無不氣派,碩大的碧波池中,荷花還未到綻放的季節,隻有幾片葉子孤零零的浮在水麵上。
精良雕花的水榭上有幾個粉裝女子似在飲茶聽曲,隱隱有絲竹之樂傳來。
“今日王丞相家的千金又來了?”
“是啊,大夫人喜歡的她緊,常常邀得她來,恐是要給大少爺結親吧。”謝管家喃喃道,然後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
霍齊寒哦了一聲,眼光淡淡的瞥向那抹纖瘦的倩影,嘴角閃過一抹玩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