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窗子中透進來少的可憐的陽光照在了方霏霏的身上,她煩躁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真是衝動啊,自己竟然就為了一文錢就困在這個地方了?
想走?可以,她嫌棄的瞥了一瞥稍遠處那男子,他就是個書生,怎麼走?前一晚上壯誌滿懷的以為自己處理這等小事還不是手到擒來?可是今天……
睡醒以後,腦袋清醒了許多,她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個多麼愚蠢的決定。她和自家姐姐在前不久,犯了一樁大案,她們聯手盜取了覲獻給程頤太後的血玉盞,這血玉盞啊,說白了也就是個喝酒的玩意兒,可是就有一處不同尋常的,甭管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倒進去,都會變成鮮紅色,因其質地是玉石,所以得名血玉盞。
程頤那可是太後,什麼珍貴的玩意兒沒有見過?想要別出心裁,就得拿出些新鮮東西來。這次六十大壽,一些人可是鉚足了勁想要表現一番。
這件東西剛被青州太守宋義找到的時候,掀起了不小的波瀾,可後來宋義放出風聲說是要覲獻給太後,大多數人都偃旗息鼓了,但是,方芊芊和方霏霏一定是少數啊,於是她們倆盜取了血玉盞。
原本隻是想著一件稀罕點兒的東西,沒想到暗處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這件東西,可想而知,這個東西,肯定沒有表麵那麼簡單,然後姐妹倆就開始跑路,方芊芊行走江湖習慣做男裝,方霏霏做女裝,這也就是外人所言的雌雄大盜。
至於血玉盞哪裏不簡單了,她真沒看出來。她是賊,又不是陰謀家。
盡管惹到了不該惹的麻煩,到手的東西姐妹倆也是不會輕易讓出去的,很久之後才擺脫了各路的追蹤,至少,她們是這樣認為的,倆人在定青縣略微修整,方芊芊呆在客棧裏休息,方霏霏閑著溜達,擺脫了追蹤方霏霏心情還是蠻不錯的,然後,就有了一文錢的一時衝動。
該死的糖葫蘆,她嘴裏叼著一根枯草,再次碎碎念。
因為她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別問怎麼覺出來的,這是大盜的直覺。
而且這次單獨行動,她沒有跟姐姐透露,原本嘛,這麼普通的小縣牢救個人應該是很容易的事情,就算不能悄無聲息的帶走他,動武的話,那些獄卒也不會是她的對手,再不濟到縣衙去抓縣太爺點兒把柄,讓他乖乖放人也行,而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沒有那麼簡單了,是,極少有人知道雌雄大盜長什麼模樣,但是自己她們倆盜走血玉盞以後,到處都是海捕文書,別說自己就是雌盜,哪怕不是,有點相似的跡象,縣太爺也巴不得這份功勞落到他的頭上,先前方霏霏仗著武力還可以解決,哪怕隻需要早一天就行,可是今天牢裏送來了好幾個有名的賊寇,甚至有幾個,就連方霏霏都有些臉熟兒,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了,有高手來了。而且,還是相當高。
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自己就暴露了。她不想讓自家姐姐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不想食言,不想認輸,不想被人抓住把柄,也不想拖累自己姐姐。
唉,方霏霏當下很是憂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