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兒在哪裏？心怡在哪裏？”醫生隨著我的手搖動也跟著晃動，我眼淚嘩嘩地掉出來，我泣不成聲的問醫生“我要見女兒，我不信她……”
心怡躺在手術台上，刺眼的白光照在她的身子上。她穿著粉色的連衣裙，那是她上一年生日，霞姐送她的生日禮物。她躺在手術台上，又瘦又小。血順著手術台邊緣滴落下來，她的眼睛緊緊閉著，嘴巴也緊緊閉著。
“心怡”
“心……怡……”
“心怡”
我輕輕的呼喚了幾聲，她依舊躺在那裏一動不動。我知道心怡真死了，一把摟住她，女兒的身子已經涼了，我輕輕撫摸著她的小臉。昨天晚上還是好好的，她還給我打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回家吃飯。我想不通，我怎麼也想不通。我看著心怡，小心翼翼擦點她臉上的血跡。我又捏了捏她的小手，她的手一動不動。我又看了看心怡，真的是我的女兒。
霞姐看到心怡，趴在我的肩膀上哭。
我臉埋在女兒小小的身子哭，又抬起頭看看，摸摸心怡的臉。霞姐趴在我的肩膀上，手輕輕撫摸著心怡的臉。
“我女兒不可能跳樓”我輕輕放下心怡的身子，衝了出去。看了一眼，剛才自稱班主任的女人正坐在外麵的椅子上，我一把衝過去，抓住她的衣領，我朝她吼道“是不是你們殺了我女兒，是不是你。一定是你，我要殺了你。”
吼完我憤怒的向著她的臉咬去，有人抱住我拉扯我，我回頭一看是霞姐。我就說“霞姐，你放開我。我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一定是他們欺負心怡，心怡那麼乖……”
說到後麵那幾句話，我已經泣不成聲。趴在霞姐的肩膀上，嚎啕大哭。
“瘋子，全是瘋子，一家人都是瘋子。”班主任掙脫我後，邊喊邊退到椅子旁邊。
霞姐抱住我衝班主任吼道“你再說一句，我就弄死你。說，我女兒心怡為什麼跳樓。”
班主任的眼神閃躲的看著旁邊說，“這個可跟我們校方沒關係，我們一直都不體罰學生。會不會是你們的原因，畢竟有人說你們家境不好，再加上她最近學習成績下滑厲害，是不是你們給她的壓力太大了。”
霞姐憤怒的從褲子口袋裏摸出一個名片盒，甩在班主任前麵，衝著班主任吼道“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我女兒就算不上學，我都能養她三輩子。”
班主任打開名片盒，翻看名片表情迅速變得震驚，連忙對著我們道歉。
“霞姐，我們帶心怡回家吧。我不喜歡這裏，心怡一定也不喜歡。我們帶她回家吧。”
我鬆開緊抱著霞姐的手，擦了擦眼淚，一想到心怡還躺在那裏，再也不會醒來，心裏疼的受不了。
我對班主任說“你走吧，我會去你們學校的討回一個公道。”
我走進手術室，看到心怡還是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我一遍遍想著女兒開學前一天，她還在沙灘上開心提著小桶，臉上開心笑著，她的眼睛是那麼有神，她的笑是那麼美。她在沙灘上挖來挖去的情形，每次挖到漂亮的貝殼都會跑過來讓我看，她的手是那麼溫暖。
此時她躺在那裏，她的臉一直那麼平靜。手術台的燈照的她的臉很蒼白，她的身子越來越涼。
我的心隱隱作痛，痛的我發不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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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然，你吃點東西好嗎？”
她們又說
“悅然，你不吃不喝就這樣守著她，她知道也會難受。”
“王媽”我扭頭說“霞姐，你幫我跟王媽說一下，幫我拿心怡喜歡的裙子。我幫女兒換上，她喜歡幹淨。這身衣服她已經穿了一天了。”
霞姐溫柔的看著我說“悅然，王媽病倒了，她昨天在醫院裏哭暈過去了。”
“哦”我看了看冰棺裏麵的女兒，溫柔的說“心怡，你在這等我一下。”
我輕輕的親了一口冰棺，站起身徑直的走向女兒的房間。
當我推開房門踏進女兒房間，一幕幕仿佛電影一樣又在我眼裏回放。
“媽媽，我不敢一個人睡。你陪我一起好不好？”五歲的心怡眼神可憐巴巴的對我說。
“媽媽，這裝修的好漂亮啊！真的是我自己的房間嗎？”九歲的心怡雙眼放光，興奮的在房間裏跑來跑去。一會在床上跳一下，一會跳到沙發上。
“媽媽……媽媽……”
我癱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臉，眼淚從我手縫裏滑落出來。
“想哭就哭吧”霞姐輕輕的摟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