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們總會問,是誰毀了我們的友情愛情,又是誰毀了我們曾經毫無心機的純潔心靈?那一年,那個時代,我們敢拚敢打,沒錢沒權,但我們可以在午夜十二點湊了錢來吃大排檔,哪怕裏麵有一個還沒死透掙紮的蒼蠅也絲毫不影響我們歡聚的樂趣。
而這一切又是誰打破的?
別問我,因為我也在尋找答案。
這是一間不是很大的屋子,在孟振國別墅的頂層閣樓,隻有五把椅子。孟振國抽著煙,王廷林忍不住從有了年份的黑木桌子上的煙盒裏抽了一根點著了。他劇烈的咳嗽了幾聲。
“你肺不好就不要抽了。”孟振國抬眼想要把王廷林手裏的煙掐掉,王廷林躲過了說:“還記得我的肺是怎麼壞的嗎?”
“記得。那年我被一個客戶坑了。是你帶著阿振,雲天,宏子帶了人給我震場,沒想到那邊人也不少。你的肺就是在那次打架中受傷了。”站在一旁的王宏聽到他們對話,無不動容。
王廷林看了王宏一眼,說:“宏子,那時候我們感情多好啊。”隨即臉色有些難看的說:“他們背叛了我們,為什麼你也背叛我們?”說罷,又拿起桌上的那張紙拍到了桌子上,“這是不是你告訴張明的?”
王宏看了一眼,苦澀的笑了。這孩子,都告訴他讓他看完燒掉,哎,還是跟他父親一個性格啊。沒錯,這張紙正是當初寄給張明的匿名信,被張明藏在了一本書裏了,現在卻被找到了。
“是我寫的。”王宏很幹脆的承認。
“給我個理由。”孟振國雙眼血紅,“那東西在哪?”
王宏苦澀搖搖頭說:“振國,廷林,當年我們五個人是多麼的鐵,肯為對方拚掉性命,那時我們被別人趕出幾條街都不氣餒。可是自從我們有錢了一步步做大。廷林,振國,你們成了富甲一方的人。可是我們開心嗎?我們還能找回當初的兄弟情嗎?那日雲天說他累了,想退出帶著老婆孩子過安穩日子,我很羨慕他,可我又不忍心撇下你們。後來你們跟阿振翻臉,我很痛心,為什麼兄弟說翻臉就翻臉呢?阿振逃走的那一天找過我,他告訴我你們的事情,並把這些東西交給了我。他說你們今天會殺他明日可能就會殺我跟雲天。我不信,打死我都不信……阿振還找過雲天,讓他們跟他一塊走,雲天也不相信你們會殺他。所以他沒有走。後來雲天夫婦的突然離世讓我知道了你們真的忘了我們當年的情義了。我還查到你們一直派人監視著張明,甚至還讓自己的女兒兒子去跟他做情侶兄弟,你們到底要幹什麼,連他唯一的兒子都要殺嗎?我不能讓你們這麼做,所以我把東西交給了他,希望這些東西能保他一命。可是……還是晚了,也許我根本不該把這些東西交給他。”
孟振國沉默了會兒說道:“宏子。你錯了。開始我們真的沒有想殺他。難道你以為我們真的冷血到這種程度?我們擁有今天這一切不容易,我隻想把那些東西毀了,讓我們無後顧之憂。你知道麼,我的女兒現在都成了什麼樣了麼?沒有你給的東西,張明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真相,他可以娶我女兒,可以繼承我所有的一切。這也是我答應雲天最後的請求。宏子,是你錯了,是你毀了我們安排的一切,毀了張明,毀了雲天的請求。”
王廷林深深吸了一口,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宏子。你已經逐漸脫離這個圈子了,為何還要卷進來。你知道麼上麵已經開始懷疑我們了,他們一直在調查雲天。如果我們的事情全抖露出來了,你我,振國包括你的家人我的家人,我們所有的人統統都要完蛋!”
王宏渾身冰涼,突然他好後悔,為什麼會這樣?這一切原來都是自己胡亂插了一腳造成的。是自己,都是自己造成的。他仿佛一下蒼老了二十歲,幾乎站立不穩。
良久後他才開口,聲音忽然就變的沙啞,帶著一股死氣:“你們是要殺了張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