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鳳梧這一隅,無聲的硝煙在湧動。
直到一道尖細的嗓音打破。
“皇上、皇後娘娘到——”
楚鳳梧等人隨眾人一同叩拜:“皇上、皇後萬安!”
蕭明安在高位上落坐,沉聲道:“都起來吧。”
“謝皇上。”
待眾人坐下,蕭明安一眼便看到了緋色金繡牡丹華服的楚鳳梧,朝她溫言道:“楚小姐,多年不見,你風采更甚從前了,此次回京,可要多留些時日。”
楚鳳梧朝他舉杯敬酒,紅唇輕勾:“多謝陛下誇讚了,離京多年,京中變化頗多,臣婦自是要多留些時日,與故人敘舊。”
蕭明安笑了,與她隔空碰杯。
待酒飲下,楚鳳梧如尋常人那般,拉起坐在她身邊的兩兄弟,朝蕭明安介紹道:“還未曾向陛下介紹,這是臣婦的兩個兒子,陸澤瑾,陸澤鈺,上前向陛下問安。”
陸澤瑾、陸澤鈺兩人聽話的上前,叩拜:“見過陛下、皇後娘娘。願陛下、娘娘,福澤萬年。”
兩兄弟為雙生子,模樣相同,今日又穿著同是玄色的錦袍,若非二人氣質不一樣,怕是分不出誰是誰。
陸晗月在看到他二人的麵孔後,瞳孔猛然一震:“這!!”
蕭明安好像沒發現身邊皇後的失態,他望著底下的兩兄弟,極為愉悅:“好好好,快起來。”
他滿臉笑意的看向楚鳳梧,“楚小姐,你這兩位公子,倒是讓朕想起陸晏他年輕的時候,芝蘭玉樹,翩翩公子,惹來無數愛慕。”
楚鳳梧挑眉輕笑,目光瞥向對麵同樣一身玄衣的陸晏,柔聲道:“陛下謬讚了,他們哪裏比得上陸大人。”
“這兩個孩子是何年出生的?”陸晗月按耐不住出聲。
陸澤鈺低眉回話:“回皇後娘娘,草民與兄長是雙胎子,慶元二十三年八月十五出生。”
陸晗月望著他倆,神色複雜:“本宮記得楚小姐的夫家姓趙,你們為何姓陸?”
陸澤鈺一下子便明白,這位皇後怕是誤會了什麼,不過,就他跟陸澤瑾的相貌,也確實很容易被人誤會成陸晏的兒子。
他眼底掠過一絲厭惡,淡聲道:“因為我們六歲時被生母生父拋棄,是母親好心,將我們帶回了家教養。”
陸晗月見他神色淡定,不似說謊的模樣,一時間說不上是失望還是什麼,她歎道:“竟是如此,拋棄幼子,實在是枉為人父人母。”
這兩個孩子實在是太像了,便是親生的也不過如此,可她又確信,她哥哥並未與楚鳳梧發生過什麼。
陸澤鈺對皇後的話並不苟同:“草民倒是要感謝他們,若非他們拋棄了我與兄長,我們又如何能遇上母親這樣的好人,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好!”蕭明安讚道,“不愧是楚小姐教出來的孩子,這份寬闊的心性,實屬難得。好孩子,坐吧。”
陸澤鈺、陸澤瑾拱手謝恩:“謝陛下。”
與楚鳳梧母子三人說完,蕭明安又看向陸晏等人,親切道:“朕聽聞陸府遭遇了刺客,害得柳夫人重傷,特意派了太醫前往,皇後還是不放心柳夫人,特意舉辦了這場賞花宴,要親自見了,才肯作罷。”
柳妧頓時對陸晗月心生感激:“臣婦多謝陛下,娘娘關懷。那刺客心思惡毒,雖無傷性命,但臣婦的臉卻是無可挽回了。”
說著,她有些難受的低下了頭,今日入宮,她雖戴了麵紗遮掩,可她總覺得其他人在窺視她,在議論她的臉。
陸晗月與柳妧關係甚好,見狀,趕緊安撫寬慰:“阿妧,你不必擔心,哥哥他並非看重容色之人,再者,我會讓陛下下旨,為你尋找天下名醫,治好你的臉的。”
蕭明安依舊是笑著得,楚鳳梧卻看得分明,那笑未達眼底。
“是啊,皇後看重你這個長嫂,朕多次勸她也無用。”
柳妧再次拜謝:“娘娘大恩,臣婦銘記於心。”
楚鳳梧看得想笑,大恩,或許是吧。
賞花宴開始,樂舞上場,瞬間熱鬧起來。
楚鳳梧看了一會兒,打了個哈欠,扶著侍女的手離了席,無人在意。
又過了片刻,一個宮人悄聲走到陸晏身邊,在他耳邊低語:
“楚小姐請您去碧霞亭山後一趟。如若您不答應,楚小姐說她不知道會做出去什麼。”
陸晏拒絕的話都不來及湧到唇邊,就被堵了回去,他緊了緊手,讓自己露不出絲毫異樣,與身旁的柳妧柔聲道:“阿妧,我有事先離開一下,你若是一個人害怕,我讓楊瑤過來陪你。”
“阿晏,你……”
柳妧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見陸晏飛速的往外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