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說的偷梁換柱,是這個意思。”顧容瑾這才明白過來,但又立刻皺了眉頭,“師父,還未拜堂,如此貿然把我換了,長老們難道不會發現?”
倒不是他顧容瑾怕了那幾位長老,隻是他不想與他們有所衝突——未免日後藍桑落陷於不好的境地。
“忘了跟你說,因為桑落是這裏的少主,所以拜堂成親時得蒙蓋頭的人,是你。”
“……嗯?”顧容瑾還未來得及追問,便被拉入了一個房間,看著地上橫七豎八倒下的婢女,顧容瑾便知道是誰的傑作了。車前子扔了一套火紅的衣服過來,“乖徒兒,快快換上,這是蓋頭,這個喜服……小了一點兒,不過你也湊合著吧。”
該死,這不就是‘娶’他的意思麼?——好,他忍。顧容瑾咬著牙把衣服換上,直到到了吉時有人敲門,這才惡狠狠的看著手中的蓋頭,猛的蓋上,自己走出了房間。
難怪藍水玉要給他偷梁換柱,沒想到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好,好得很!
過來扶新郎去拜堂的兩個婢女都覺得,似乎新郎有些不高興……?但也不敢多問,隻能帶著人慢慢走到喜堂。
一路無話,拜堂的時候他也看不到身旁的人,隻能跟著司禮的婢女動作,這種感覺,讓被人伺候慣了的顧容瑾隻覺得青筋直跳。察覺到身旁的人兒似乎用一種探究的目光在看自己,有喜悅,有偷笑,起伏不定的氣息似乎透露著一絲絲激動,顧容瑾黑了大半的臉色,又漸漸緩和下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禮成——送入洞房——”
“等等!”大長老突然站起身來,四下看了看,目光灼灼的看著最前方成親的二人,“少主,你的朋友,怎麼少了一位?”
而且是最關鍵的那一位。
藍桑落抬眼望去,故作驚訝的一瞥,“大長老是什麼意思?”
這時藍水玉卻站起身來說,“大長老,桑落正成親呢,少了一個人又怎麼了,難道還比成親更重要不成?”
那大長老見藍水玉亟不可待的開口袒護,不由得更加的懷疑,“藍城曜,你把蓋頭掀起來。”
該死,這大長老還真是眼尖。
藍桑落察覺到身旁的男子一瞬間緊繃了起來,隻見他撩開蓋頭,那火紅的布帛自他手中飛出,待容貌終於顯露出來,眾人皆是嘩然,詫異道,“怎麼是個外人?!藍公子呢?!”
“不過這位公子倒真真是好看……”
“胳膊肘向外拐呢你……”
一時間,底下的人都紛紛議論起這個被偷梁換柱了的新郎官兒來。
顧容瑾從容不迫的看著大長老,眼見著大長老的臉色都已經要氣得鐵青了,他轉頭質問身旁的藍水玉,“主上!請告訴本長老 ,這是怎麼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藍水玉撇開頭,死不承認,那嬌俏的容顏,雖帶了一些歲月的痕跡,卻依舊不減風韻。
“荒唐!”大長老顯然動了氣。
拐杖一抬便朝著顧容瑾的方向飛身擊過來,顧容瑾原本準備生生受下這一掌,幾位長老們功夫都不弱,若是硬拚,極有可能兩敗俱傷,還不如坦蕩受了來,屆時大長老自然理虧,卻沒想到……藍桑落趁著他失神的那一刻,擋在了他的麵前。
大長老心中一驚,他饒是內心再如何不滿於少主,卻也不能動她分毫的,掌風兀的卷手而回,強行收了回來,竟是亂了一身的真氣,他氣呼呼的站定在藍桑落二人麵前,正要質問,卻見藍桑落整個人已經軟軟的昏倒在了顧容瑾懷中。
這一刻,眾人都是心內一驚。大家可都看得清清楚楚,大長老還未觸到少主的一絲一毫,少主便昏了過去呢,這是怎麼回事呢?顧容瑾心下一驚,立刻抱住她下墜的身子,眾人不由得變得驚慌起來,紛紛圍過來,查看藍桑落的情況。
“落兒!”顧容瑾當然知道大長老根本沒有碰到她一絲一毫,但也是緊張得眉頭一皺。
“少主!”
祝秋最是臨危不亂,眉黛間帶著一股似乎有些了然的神色替她把脈,不稍時,便半是緊張半是喜悅的看了一眼周圍甚是緊張的眾人。“少主她,她……”
“到底怎麼了?!”藍水玉焦急的問著祝秋。
祝秋這才看了一眼以為自己傷到了少主而有些愧疚卻又拉不下臉來的大長老,又看看眾人,“少主……有喜了。剛才隻是受了點驚嚇,昏了過去。”
她故意在加了一句‘受了點驚嚇’,還重重的點了出來,讓大長老這個老頭子,竟然有些悻悻然。
“什麼?”眾位長老都不由得大驚,眼中卻是難以掩飾的喜色,“那,那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