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臘月,長安家家戶戶都掛起了紅色燈籠,暮色已至,千萬盞燈籠將長安城照的是十分紅火。易乞坐在院子裏,呆呆的望著天空,算來這已經是易乞來到長安的第二個年頭了,這一年,易乞十歲。他仍然記得初到長安時的景象:聳立的皇宮威嚴的坐落在北方,遠遠的就可以看見。整座城池東南對稱,從北到南依次分成為宮城,皇城和外郭城,反映了“天人合一”的思想。他們剛進城時,道路兩側站滿了人,來迎接易雲的凱旋歸來,可以說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他當時坐在馬背上,被眼前的盛景吸引的不得了,他沒有看過這麼多的房子,他沒有看過這麼多的植物動物,他也沒有看過這麼多的人。易雲一邊和周圍百姓問好,一邊也關注這易乞,看到他如此的興奮自己也安心了。
當日,易乞記得易雲先把自己送到了家中,之後沒有耽擱,馬上去覲見了皇上。當朝大官的家都坐落在皇城鄰近,易雲的加也不例外。仆役為易乞整理好了屋子,並幫他買了幾件合適的衣服,他穿上後神氣無比。他識得了銅鏡這個東西之後,經常去鏡子前照。當晚,易雲回來之後給了他一枚玉佩,說是皇帝送的。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易乞漸漸習慣了在長安的生活,轉眼之間就過了兩年。
易乞站起身,這時他的身高已經幾近五尺,從背影看,身材甚是硬朗。
“賢弟,你快過來。”說話的是易雲,聲音是從大屋門口傳來的。易乞連忙跑了過去,隻見易雲和一位鶴骨仙風的老者站在一起。這道長一身白色長袍,手中握有一把白淨淨的扇子,慢慢的扇動著,很是有風度。
“來,賢弟,快來拜見書林兌道長。”此時易乞還不知道道長是什麼意思,而且聽著這老人如此奇怪的名字,不僅笑了一聲。“不得無禮。”他數落了易乞一句,之後連忙向道長道歉。
這位叫做書林兌的道長哈哈一笑,道:“小友年少,老朽不會在意,在下終南山書字長老書林兌。”終南山是有名的道教仙山,此時山上最有名的教派就是這終南教,終南教有一個規矩,每人除學習劍法術法之外,還必須學琴棋書畫中的一樣。終南教的四大長老也是以琴棋書畫為字號,這書林兌就是終南教的第三長老,輩號為林,這兌字是九宮八卦之字,是他當上長老之後賦予的。唐朝人們對神仙很是向往,他們也很是希望能夠加入修仙門派,成為一代散仙,但是這又談何容易。要進入修仙門派,首先就要有良好的底子,而且即使成為了修仙人,也不一定能修煉成仙。眼前的這位道長也還沒有成為散仙。
易乞一聽這話,已經猜到了這老人不一般,拱手道:“晚輩易乞,拜見書長老!”
“哈哈哈哈……”這長老一邊笑著,一邊拿著扇子敲了敲易乞的大臂,忽然驚異之色顯現在了臉上,“這位易公子年紀雖青卻有如此筋骨,易將軍,你培養的好啊。”原來他這一拍是試探人的武功和筋骨。這位書道長習武多年,已經能夠很好的探測別人武功的強弱了。習武之人與不會武功的人的肌肉是有差異的,所以他敲了敲易乞的大臂肌肉。資質好和資質不好的人的骨頭也是不一樣的,他們稱有資質的人的骨頭為“靈骨”。易乞就是有這靈骨之人。有靈骨的人即使沒有學過武功,他的肌肉也會有些差異。所以書道長此時認為易雲培養了易乞。
易雲聽了是十分詫異,問道:“請道長明示,在下並沒有對賢弟有些許的訓練。”
“哦?並沒訓練。”說著他又拿扇子拍了拍易乞的後背和腿部,“奇也,奇也,易將軍,吾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長老但說無妨。”
“吾想在五年之後,讓這位易公子投師終南。”這話讓易雲和易乞都大吃一驚。
“難道賢弟真的有那麼好的資質。”易雲問道。
“千載難尋啊,千載難尋啊。”這老人說話是很是激動,“若不是這五年內終南有一些內部的事要處理,我現在就想讓他來到終南山。”
“哈哈哈……”易雲一聽這話,也是萬分激動,“賢弟,看來我沒有看錯你。”這時在場的隻有易乞還一頭霧水,他尷尬的問道:“什麼意思?”
“這些以後在向你解釋,來,道長請上座,仆役們已經備好了晚餐。”易雲非常高興。
“多謝將軍了。”他和易雲二人一同走進了餐廳,易乞跟在後麵,撓撓頭,又搖了搖頭,也走了進去。
晚飯過後,書林兌道長告辭離去,易雲向易乞說明了道長的意思,易乞聽來也是興奮不已。終南山是道教正宗,多少人想投師卻被拒之門外,可偏偏就這麼巧,這終南山道長竟看中了易乞。“賢弟啊,”易雲問道,“你這五年時間,準備幹什麼?”
“我還沒有打算。”易乞回答。
“兩年了,話說你應該已經適應了這裏的生活,所以明天我想請一位武師來教你一些基本的武學根基,你意下如何。”
易乞本身有些木訥,這時更加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隻得點點頭。
“你是乞丐出身,明天來的這位,也是一位乞丐,他是長安有名的神丐,外家武學很是了得,曾經得到過聖上的提賞,你先學習外功武學,進入終南之後可學習內家武學,內外兼顧,宜可大成。”他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今天確實是高興啊。”易雲又斟了一杯酒。月光越來越明亮,漸漸的,易乞也回了房間,月光下就隻剩下易雲一人喝著酒,其實他心裏所想的還遠不止易乞投師終南這件事,而是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易雲帶來一位麵向邋遢的中年乞丐,“寧神丐,這位便是賢弟。”易雲向這位乞丐引薦易乞,“來,易乞,快來拜見寧師父。”易雲向易乞揮了揮手,招呼他趕緊過來。
“晚輩易乞,拜見寧師父。”易乞對著這位被成為“神丐”的人鞠了一躬。
“嗯嗯,小娃兒聰明得緊,筋骨也不錯。”這位寧神丐畢竟也是位武學大師,也看得出易乞天資俱佳,“小娃兒,我教你五年時間,如果你天資當真聰穎,那我老叫花子足可以將畢生所學在這五年中盡數教與你。”他從身後拿出一把翠綠的竹棒,“這就是老叫花吃飯的東西,翠綠翠綠的,也是我無意中得到的,你看好。”說著便向易乞演示起了自己的武功。這叫花子的武功也當真了得,一把竹棍被他這麼一耍,竟顯出了成千上萬種變化。
“哈哈哈哈哈哈哈,很好,很好。”易雲不僅笑道,“寧神丐,賢弟就交與您了,在下還有一些官事,要出去一趟。”
“易將軍盡管去忙,老叫花定不負將軍的信任。”
“哈哈哈,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啊。”邊說邊走遠了。他走出大門,直奔長安南部的曲江池。冬季,按理來說河裏的水應該結了冰,但是這年的曲江池並不一樣。易雲覺得有些蹊蹺,前些日子便找來終南山道長前來探查,卻發現這裏封印著妖獸,而且這妖獸還即將破封而出。他剛到那裏,就看到了書林兌的身影。“道長,怎麼樣了?”易雲焦急的問道。
“並無大礙,不過不知過些時候會如何,還請將軍立刻助我封印此凶獸。”道長看著平靜的水麵,擔憂的說道。
“好,道長請講,在下該如何幫忙。”
“一會我會祭出北鬥七星陣,我站在天權位,將軍需站在北極星之位,以震住凶獸對北鬥七星陣的衝擊,這樣老朽便有把握將其封印完畢。”
“好,還請道長做法。”
書林兌閉眼念咒,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淩空一點,水池邊便出現了七道光圈,在七道光圈的北邊有一個最明亮的光點,正是北極星位。書林兌站到了天權位上,麵對著湖麵,不住念訣,慢慢湖中央出來一個太極法陣,並且與水麵不斷的發生衝擊,整個水麵翻滾著,想是水中凶獸作祟。易雲也趕緊走到了最北邊的北極星位上,整個法陣猛地發出了一陣巨大的光芒。
“抱元守一,封!”書道長大喊一聲,太極陣慢慢縮小,並且隨著它的縮小,水麵也越來越平靜,最終,太極陣消失,水麵也恢複了之前的平靜。冷風拂過,水麵上泛起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