餃子都吃不下去了,就安安靜靜的在旁邊看著顏惜彤。

這個大姐姐,還真是每句話都出乎意料,不過看起來是站在他娘這邊,顏平也並不害怕,甚至還覺得她有點親切。

顏樂齡則對顏惜彤更多了幾分敬佩。

她就是做夢都想著有朝一日能像這樣做個說的起話,說話也有人重視的女子啊!

顏道的想法可就比這些小輩複雜多了。

他一是思考自己的麵子問題。

顏惜彤出嫁已然是家中大事,甚至是全京城皆知的大事,要是有哪步走得不妥了不但讓人笑話,還會讓他顏道變成笑柄。

二是這府裏沒個正經夫人坐鎮也確實不行,雖然現在周姨娘管家管得有模有樣,但身份畢竟隻是個姨娘而已。

像顏惜彤這次議親,他顏道身邊連個能陪坐迎客的夫人都沒有,像話麼?

明姨娘和元巧巧又都不是能拿得出來見人的……

這個周姨娘辦事妥帖,不和元巧巧爭風吃醋,管家也管得賢良得體,出身也是良妾,抬做填房續弦也合情合理。

更何況,她和顏惜彤關係也更親密些,出嫁當日讓她來給顏惜彤挽發點妝,顏惜彤也高興。

這麼一思考,顏道就捋了捋胡子輕輕點頭:“彤兒說的有理,大小姐出嫁,沒有讓姨娘挽發的道理。”

顏惜彤沒說話,隻是端著茶杯輕輕的撇著茶沫。

元巧巧心髒突突的跳,臉上帶著壓不住的雀躍,她隻當是顏道要當眾宣布抬她做填房了。

明姨娘也是這麼想的,甚至都做好了要是元巧巧做了填房,她就是死也要吊死在元巧巧的院子裏給她好看!

隻有周姨娘麵不改色心不跳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臉上仍然端著端莊和善的微笑。

顏道很滿意,嗯了一聲:“我看你管家很得當,賢良淑德,擔得起夫人的名分。”

這話是當眾跟周姨娘說的,四舍五入就是直接宣布了。

周姨娘臉上掛著笑容,又是給顏道斟酒又是自謙:“哪裏,我不過是學著姐姐的三分手段,粗粗的管個大概罷了,以後還有得學呢。”

顏道點頭:“你做夫人,彤兒出嫁也要多費點心。”

周姨娘重重點頭:“正是呢,我當大姑娘比樂琴還親近,就算不是夫人,我也早預備下了一份心意給大姑娘做添妝,算是長輩的一點意思。”

說完,周姨娘又望向明姨娘:“哎?你說是不是?”

明姨娘還處在周姨娘要做填房夫人的震驚中,冷不防被問了個問題,手裏的帕子都快攪碎了,咬著下唇皮笑肉不笑的回望:

“是,當然是,做長輩的自然該有份心意的,我也按周姨娘的份給大姑娘添妝吧。”

明姨娘這話說得心都在滴血。

她才不想花這個冤枉錢,有錢她都添給樂齡不好麼?但是現在周姨娘今非昔比,她也不敢硬碰硬。

隻能偷偷瞪了周姨娘一眼,然後笑吟吟的看著元巧巧:“我們年老色衰的,兜比臉都幹淨也能從牙縫裏擠出來給大姑娘添妝,元姨娘正是年輕,又是剛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