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從他身邊偏過，打在一旁的牆上，濺落了不少石灰。
這一槍沒打中，但看起來他是被嚇到了，站在原地愣了一會，才慌慌張張地將手上的步槍舉起來想要瞄準我。
“退殼、再上膛。”
看到德國兵舉起槍，我嘴裏重複著尼爾教過的動作，腦裏卻一片空白，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麼，兩手慌亂得就像抱著顆炸彈，止不住地哆嗦。
隨著槍響，一顆子彈射偏在我旁邊的木椅上。
我托著槍顫抖得更厲害了，兩隻腳卻像灌了鉛似的一動不動。
冷靜，要冷靜，越是這種情況就越要冷靜，我狠狠吸了口氣。
一顆子彈從耳邊呼嘯而過。
“去他媽的冷靜！”我將手中的槍砸向德國佬，抽出腰間的刺刀，往前邊衝了過去。
此時他正在手忙腳亂地裝彈，見我突然操著刀撲了過去，一個哴嗆摔倒在地，手中的槍被甩到了一旁，裝到一半的彈藥也散落一地。
我朝著他摔倒的地方撲下去，全身重重地壓在他身上，手中的刀也刺進了他的左手腕，鮮紅的血液頓時噴湧而出。
他發出一聲慘叫，另一隻手狠狠撞在我左肋處，想要將我推開。
而他的掙紮也使我拔出刺刀，往他的胸口紮了下去。
他突然騰出另一隻手，緊緊地握著刀柄，試圖阻擋我。
盡管我使盡全身力氣將刀壓下去，卻被他的手抓得緊緊，絲毫不能動彈。
將另一隻手也使上勁，鋒利的刀口離他的左胸不過兩厘米左右，而此時在我兩隻手的按壓下，再次緩緩地靠近。
還有一點，差一點就能刺進去了。
就在這時，右肋突然一陣刺痛，轉過頭一看，發現他的左手正握著把匕首，而我的右肋正一滴滴地淌著血。
手中的刺刀猛地抽出，直接將他的左手釘在地上，“噹”地一聲匕首掉落在地。
我迅速撿起他那把匕首，狠狠地往他身上捅。
幾次他舉起手想擋住我手中的匕首，卻在手掌穿了幾個血淋淋的口子後，他也就沒再擋住我，而是看著我拿著匕首使勁往他身上捅。
血濺滿了我全身，我也更用力地將匕首往他身上捅。直到他的臉漸漸失去血色，瞳孔張得老大。
我從他身上翻了下來，躺在旁邊的地上喘著氣，邊用手擦去臉上的血水。
過了一會，才緩緩地扶著牆站起來，卻因為右肋的傷口又摔了下去。
“該死！”我檢查了一下傷口，萬幸的是沒傷及內髒，不過被割了道口子血倒流得不少，將左衣袖撕了下來，簡單地包紮起來。
這時我才將注意力放到旁邊的德國兵身上，本來看看他身上有什麼東西，但在我看到那些刺刀捅出來的傷口後，就隻有吐的念頭。
撿起步槍，將散落在地上的子彈收了起來，再將槍重新上膛，最後才忍著痛站了起來，攙著牆往裏邊走。
教堂裏空無一人，很安靜，就連外邊的爆炸聲跟喧囂聲也消失了，空曠曠的隻有我的腳步聲回蕩其中。
走到這裏，我想到了尼爾。
剛才的那些爆炸是他引起的嗎？想想也是，除了他不可能會有這麼巧的事，那似乎是手榴彈的聲音，可他不是說手榴彈不能隨便丟嗎？引起了這麼多德國兵，他還能來到這裏嗎？
想到這，我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