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農字壽門,號冬心,又號司農、金二十六郎、曲江外史等,杭州人,因流寓揚州,是揚州八怪中最具個性的一個,其書法也是最具時代風格特征的藝術典型,他的作品往往充滿了探索和創造精神,又因為書法品類多,風格變異大,而讓人很難辨別真假。
其從五十歲開始從事畫作,其畫造型奇古,善用淡墨幹筆作花卉小品,尤工畫梅。所以難得有人尋到他得畫品,而這次林海峰帶來的是金農的一幅《墨竹圖》,則尤為珍貴,其價值拋開一邊,完全可以想象林海峰是花了心思的。這就像張大千善畫蝦,但是往往其他作品更為珍貴。
按照正常情況,作為晚輩,一個並無直接血緣關係的晚輩,在老爺子生日這天,花心思淘到這樣的一副珍貴畫作並不合適,雖然兩家可以稱得上世交,林老和張老之間也屬於不是兄弟勝似親兄弟,所以孫清泉說的沒錯,在張老爺子八十五歲大壽的時候,林海峰帶來這幅畫的意思昭然若揭。
能夠夠得上和張文軒老人稱兄道弟的,無一不是金陵城中的大學問家,從那個年代走來的他們,對古玩字畫就沒有不懂行的。
對於林海峰的意圖,張文軒老爺子心裏明鏡似的,對於這個林家之孫,張老爺子是滿意的,他也樂意看見兩個孫輩互親互愛,但一切還要看孫女的意思,他不想幹涉。
但既然是得到了一副珍品,他和這些老兄弟們在欣賞完之後完全可以婉拒。
作為一個有風骨的老文人,對前輩留下的書畫都極為愛護,所以,張文軒並沒有自己接過林海峰手中的畫卷二十先在臉盆中洗手,等淨手後,這才接過林海峰手中的禮品盒,輕手輕腳地取出畫卷,放在書桌上徐徐展開,跟隨張老一起上來的人都圍著書桌,目光隨著畫卷一起移動,首先映入他們眼簾的是畫上的題字:“磨墨五升,畫此狂竹……”
“好,好,好”……
所有老學究們的鼻梁上在畫卷打開之前就已經架上了眼鏡,畫上撲麵而來的古風和意境讓這些個老人不禁大聲讚賞了起來……
良久之後,張文軒將畫卷上,對林鐵成說:“鐵成兄,如此貴重之物,我受之有愧啊。”說罷將卷好的畫遞給了林海峰。
從林海峰將《墨竹圖》帶上來之後,還在王文斌和孫紹軍等人的臉色就不是很好看,雖然這些人的家庭都不是寒酸之家,但是他們還真送不出這樣的賀禮來,一是價值確實不菲,二來即便有錢,這種字畫也不是說收就能收到的。
所謂窈窕少女君子好逑,他們這些人和張靚穎從小就認識,雖然不是一個院裏長大的,但說是發小也完全正確,自小聰慧的張靚穎是越長越漂亮,加上相互之間都是世家至交,能夠討得美女芳心也是家裏長輩樂意看到的一件美事。
一直以來,大家都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變著花樣地討著張靚穎的歡心,隻是這麼多年下來張靚穎從未對任何人加以顏色,甚至為了躲避他們無處不在的追求,她這才跑到千裏之外的東北上學,所以直到剛剛,大家都還處在同一起跑線上。
今天林海峰的所作所為,讓這些同樣準備了禮物的人無不懊惱悔恨,他們是真沒有想到林海峰會帶來這樣的禮物,所謂追求女孩子正麵沒有回應那就側麵加油這個道理,同樣是青年才俊的他們如何不知?
聽聞張老如此拒絕,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雖然臉上看不出什麼來,但眼底的笑意出賣了他們的心思,正應了那句事無絕對起,起伏伏不可預測,真是幾家歡喜一家愁啊……
對於孫輩們的心思,經曆過無數風雨的老爺子們都是洞如觀火,但他們和張老的意思一樣,靜觀其變,在這些有著風骨和驕傲的老爺子們心裏,是不可能生出聯姻這樣的念頭的。
站在人前的林海峰完全沒有預料到是這種情況,雙手都不知道放哪兒了,麵對張文軒遞過來的畫,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對,隻好將求助的眼光遞向了自己的爺爺。
坐在椅子上的林鐵成,用手摩挲了一下手中的拐杖的龍頭,環顧了一下站立在樓上的其他俊才,然後笑道:“今乃文軒兄大壽之日,這不過是晚輩的一點心意,無關其他”。
“今天收下這幅畫,明年鐵成兄過壽的時候,我就沒有東西能拿出手了”。張文軒輕輕地搖了搖頭,卻也不好再說些什麼,當著這麼多人麵,如果此時還定要退還,怕是還朋友麵子上過不去,等過兩天找個機會退回去也就是了。
為了不繼續這個話題,張老轉而對著張靚穎說:“小穎啊,聽你爸爸說你也給爺爺準備了個驚喜,現在可以給爺爺看看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張靚穎的臉上,麵對眾人的關注,本是信心十足的張靚穎有些忐忑,在她看來陳飛翔的字絕對具有大家風範,但是此刻在家裏的都是些什麼人?某些所謂的專家教授這個方麵也不如這些爺爺們,自己拿出來會不會被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