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離瞳孔猩紅,抬手打掉顧梟的雙手,嗬斥,“陳雷有錯,孩子沒錯,他是一條命。”
她殺死了一條脆弱的生命,亦如在死士隊的最後一個任務,五個月大的嬰兒她沒下得了手,那是她最後的良知啊,現在卻弄死了一個剛成型的胎兒。
喬離恍惚的背過身去,不看任何人。
“他確實是一條命,但這也是個意外。”顧梟對著喬離的背影冷冷的說著,喬離沒有回話,仍然保持著一個背對人的姿勢。他上前一步,再次說道,“這樣的結果,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孩子出生被人嘲笑沒有爸爸,一個人要忍受各種流言蜚語,變得孤僻要強,苟延殘喘,不如現在一了百了。”
這樣的想法,喬離何曾沒有想過,她被別人嘲笑成野孩子,是跟垃圾一樣被人丟棄的棄子時,心裏一直再想她的爹媽當初沒有將她生下,在懷著她的時候就弄死不是更好?讓她承受這麼多莫名其妙的東西,她真的痛苦。
但是,命就是命,賤命也好富命也罷,既然注定了就擺脫不了。
那欣子肚子裏的這條生命,注定不用遭受世間之罪嗎?所以消失的這麼快。
這究竟,對還是錯。
喬離背對著顧梟,麵對著冰冷的牆壁,一個人苦想了好久,然後轉過身子看著顧梟,說,“你錯了,一了百了是外人強加給她的定義,你又不是肚子裏的那個孩子,你知道她生下來會痛苦還是快樂?也許正是因為不一樣的出生經曆,讓她更能感知生命的真理,她會想要活的更好,也更想要活下去呢?”
顧梟怔了一瞬,幽幽道,“你說的,是你自己。”
“……”沉默。兩人相互看著,都不說話。
忽的喬離伸手指著走廊的電梯口,麵無表情道,“你走。”
顧梟就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般瞪著喬離,驀地,他淡淡一笑,臉上浮現壞壞的表情,就像痞子看到什麼十分不屑的事情,他的眼神閃耀著冰冷的光,一把捏著喬離的胳膊,說,“你是第一個對我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別給你臉了,你就蹬鼻子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我大晚上腦袋鼓泡了管你死活跑過來,陪你到現在,就為了被你發泄一頓然後指著鼻子說滾?”
喬離不敢看他,“我說的是走。”
顧梟大聲一吼,“有區別嗎?”
說完,他看了看毫無半點謝意和知錯的喬離,揚嘴將唇角的弧度彎的更深,輕輕一撒手,趴開喬離,離開。
喬離就跟失去依托似的,一下靠在牆上,冷冰冰的。她看著顧梟,林楊一前一後消失的背影,眼神漸漸暗淡下去,她不知為何,次次麵對顧梟,當他準確無誤的看透自己內心,她就跟刺蝟一樣鋒芒畢露,感到無限的驚恐和不安。
是的,她不願意看到第二個肖強。
這麼說吧,喬離是笑笑的保護傘,那肖強就是喬離的避風港,在孤兒院的時候他就對喬離照顧有佳,她將那種情誼定義為父愛和兄長,他們之間的默契就是一個眼神一個呼吸都能猜透內心的那種,他會想喬
離之所想,做喬離之不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