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震耳欲聾。
喬離沿著結了冰的雪地,沒走幾步,都聽的十分清晰。她微微撇頭看了一眼落地窗的方向,剛剛瞟到窗邊一個什麼聲影,連忙將頭轉了過來,生怕被窗戶邊上的什麼人看見。她承認剛說完那句話,她是有點後悔了,顧梟救過她幾次命,再怎麼說也是她的恩人,但她就是無法服軟,顧梟跟他要強,她就恨不得蹦起來拍他。
究竟是誰賦予她骨子裏的這份倔強,喬離覺得是她從未見過的爹媽,因為他們心狠,所以生下來的喬離也這麼凶惡。
是的,一定是這樣的。
喬離掖緊了衣服,一路毫無阻礙的走出江州別墅,期間還見到了老楊司機,這在以前,隻要喬離走,他一定會開著車過來,說顧爺吩咐不能讓喬姑娘獨自一人出行,必須車接車送。就是門外的保安也會說,沒有顧爺吩咐,喬姑娘不能一人外出,我們要保證你的安全。而今天了,都非常自覺地讓道一邊,就跟趕著喬離離開一樣。
這人啊,就跟變天一樣,說變臉就變臉。喬離大步一邁,趕緊離開這個讓她養的‘金貴’的地方。
野草就是野草,在溫室裏無法肆意伸展,反而會讓她變得不倫不類。
喬離走了好遠,在這白茫茫的雪地裏都走出汗了,才走到街道上來,打了輛車直接回了自己的租房。租房因為好幾天沒人住的緣故,地上沙發上落了厚厚的灰塵,喬離推開好幾個門,她每走一步,每呼吸咳嗽一聲,屋子裏都會有空蕩蕩的回音,然後就這麼突然地想起了那個晶壁輝煌的大房子,婉轉的輕音樂,醇香的咖啡氣味,還有動不動給她端藥的傭人,以及突然冒出來的顧梟……
喬離端著清洗過沙發後的一盆渾濁的黑水,驀地怔在那裏,然後重重的甩甩頭,一個轉身,盆子磕著旁邊的餐椅,重力反彈黑水蕩漾,白色的毛衣瞬間變成渾濁的黑色,剛搽幹淨的沙發也髒兮兮,水淋淋的,整個屋子瞬間衝刺一股難聞的氣味。
心裏一陣煩躁,喬離甩手將盆子扔在地上,哐當的鐵盆子在地上頑固的打著璿,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讓她更加煩躁。喬離一屁股坐在灰塵兮兮的沙發上,攤在沙發靠背上,兩眼深邃的,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就這麼一個人靜靜的不知道坐了多久,打濕的毛衣沾著皮膚冰涼冰涼的,肚子也咕隆咕隆亂叫,喬離才起身,這才發現天色已經漸漸變暗,她重新撿起扣翻在地上的鐵盆,收拾房子。
剛才她靜靜的坐在那裏,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顧梟為什麼越來越頻繁的出現在她的腦海?她又為什麼因為顧梟最後說的那番話如此的生氣?
這不像她。
喬離躺在生硬窄小的單人床上,一身的疲憊在這軟軟的熟悉的溫熱的被子裏得到舒展,她微微閉眼,不再想剛才的答案。她覺得,她再進一步探究下去,她會沉陷其中而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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