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爺,夫人……夫人好像快不行了。”
南公館裏,張媽不經允許就推開蕭懷瑜書房的門,神色慌張地說。
蕭懷瑜捧著報紙的雙手微微一顫,神情卻依舊冷漠,淡淡地問:“她怎麼了?”
“前日夫人淋了雨,再加上憂鬱成疾,一直在發燒,我每天送過去的粥和藥,本以為她都吃了,沒想到都被悄悄倒掉,現在……現在她已經燒得神誌不清,一喝藥就狂吐不止。”
蕭懷瑜深黯的眼底終於顯出一絲慌亂:“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打電話給陳醫生。”
張媽緊跟在蕭懷瑜的身後,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已經打了,陳醫生正在趕來的路上。”
蕭懷瑜一把推開臥室的門,快步走到南梔的床前,伸手摸了摸她額頭。
好燙!
“其琛,其琛……”
聽到這個名字,蕭懷瑜的眉眼瞬間凝固。
他俯身扼住南梔的手腕,湊到她耳畔冷冷地威脅。
“南梔,你不許死!你要是死了,我就讓顧其琛下去陪你,你知道,我捏死他,就跟捏死一隻螞蟻這麼簡單。”
昏迷之中,南梔抿了抿蒼白的嘴唇,不安地緊鎖眉頭。
很好,還算有求生的意誌。
蕭懷瑜的心狠狠被刺痛了一下,他衝張媽大喊:“去拿粥來,我就不信她不肯喝。”
“好,好,我馬上去拿。”
接過張媽端來的小米粥,蕭懷瑜看了她一眼。
張媽立馬明白,趕緊把南梔扶坐起來。
蕭懷瑜盛了一勺粥,原本焦躁的心緒卻又如寒潭一般,透著陣陣寒意。
“你自己喝,還是我喂你?”
南梔拚命睜開眼睛,雙手顫抖著去捧那碗粥,剛湊到嘴邊抿了一口,就狂咳不止。
張媽從蕭懷瑜的神色裏看出一絲心疼,連忙接過熱粥,說道:“還是我來吧。”
看得出來,南梔很努力在吞咽。
“蕭總,陳醫生來了。”黃小楠敲了敲房門,臉上露出不悅。
陳國安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南梔,心疼地責備道:“都燒成這個樣子了,為什麼現在才通知我?”
張媽難過地抹了抹眼淚,內心十分自責:“都怪我,沒有親眼看她吃了那些藥,這孩子,偏偏這麼固執。”
從陳國安進來,蕭懷瑜就起了身,默默站在一旁。
沒想到她竟然這樣恨他,不惜丟掉自己的性命。
又這樣愛著顧其琛,即便強忍著,也想要活下去。
陳國安很快支起輸液架,替南梔打了點滴。
“還好處理及時,沒有損傷神經細胞。張媽,等南梔輸完液,讓她好好睡一覺,醒了再吃東西。”
“好,我今晚就守著南梔,哪兒都不去。”
陳國安收拾好醫用包,離開時瞪了一眼蕭懷瑜,恨恨地說:“現在南家都已經在你手裏了,你還想怎麼樣?”
蕭懷瑜不由地捏緊了拳頭,吩咐張媽:“南梔醒了,叫我。”
說完,再次朝書房走去。
身後,張媽歎了一聲。
蕭懷瑜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身形筆直挺拔,茶黑色的眼眸直視前方,一張無可挑剔的臉上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
“南梔,你就這麼恨我嗎?”
話剛說出口,蕭懷瑜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自嘲。
她當然恨,可他又何嚐不是呢?
南向遠用了卑劣的手段,憑借著資本的控製和壓榨,將他父母辛苦創建的蕭氏品牌一步步收入囊中,他的父親萬念俱灰跳樓自殺,母親也抑鬱而終。
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在自己賺得盆滿缽滿的時候,還不忘假裝好人,將無家可歸的他接到南家。
14歲那年,蕭懷瑜第一眼見到明媚燦爛的南梔。
她就像是溫室裏的花朵,對什麼都充滿了善意。
“阿瑜哥哥,以後在學校要是別人敢欺負你,我一定幫你好好教訓他。”
“我暑期作業忘記做了,嘿嘿,阿瑜哥哥,要不你偷偷幫我補一下?”
“阿瑜哥哥,你簡直是我的偶像,居然考上了排名第一的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