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時分,三人回到家中。
院子裏站了一地的人,其中還有幾個生麵孔,劉禹來不及一一認識了,隨同貴姬隻奔貴娥臥房。
房門被反鎖著,裏麵燈火通明。
就聽一個男人暴怒的聲音嚷著:“我在外麵為國為家出生入死,你們倒好,在家裏幹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
同時傳出貴娥啜泣聲,接著說道:“相公實在是冤枉奴家了。奴家絕沒做過那種苟且之事。相公不信,大不了奴家以死明誌而已!”
“死?哼哼!”男人獰笑了一聲,從這番爭吵中,劉禹似乎看到了自己父母之間那些因為雞毛蒜皮小事無窮無盡的吵鬧,難道天下夫妻就沒有能夠安樂相處的嗎?良久方聽室內那男聲遲緩而頹唐的道:“你也別說死。我們本來也就不能活多久了。還不如今日統統自我了解得好,免得來日遭人欺淩斃命!”
劉禹聽這話說得奇怪,什麼叫“不能活多久了”,正常的話,他們還都有至少170年的日子好活才對。疑惑間,就聽腦中一個剛睡醒般的聲音道:“你的這位高官父親碰到麻煩了。”
“死神?你休息好了?什麼高官父親?家裏人不是說他是在國外做生意的嗎?”
“我是聽說有人要尋死,所以出來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做生意隻是掩人耳目而已,你這位父親可是漢國駐加麥大使,而且還在帝國情報局身兼要職。”
“不是吧?那他為什麼要隱瞞?為了保密?那麼他碰到了什麼麻煩?”
“這個你馬上便會知道,還是快救救你娥娘吧。”
劉禹聞言,趕忙狠狠地錘起那臥室之門,並大喊:“開門,快開門!”
外麵的人頓時大驚,覺得這位小少爺也太大膽無忌了,須知劉鯀可是一家之主,現在正在氣頭上,別人躲都來不及,他怎能如此無禮冒犯?
“誰在撞門?”男人暴躁的道。
“是嬡兒姝兒回來了。相公開開門讓他們進去跟你解釋吧。”貴姬柔聲道。
“姝兒?我沒有什麼姝兒!”那聲音不容置辯,接著對劉禹罵道:“你這個野種、畜生,我先收拾了這淫婦,再找你算賬!”
劉禹聽見被罵,也狂怒起來,不能遏抑,遂大聲回道:“劉鯀你這個無能鼠輩,自個兒想尋死,別拉上無辜的別人!”
“什麼?你敢罵我?”那房門頃刻間被拉開,一張雷霆暴怒的臉出現在門口,劉鯀一身衣冠華麗但淩亂,手裏竟提著一把長劍,燈光裏鋒刃閃爍,寒意逼人。臥室床前,貴娥在這三九寒天裏僅著單衣,渾身瑟瑟發抖的跪在那裏。劉禹心裏納悶:這是什麼家法?女人不忠,就要一劍刺死?
劉鯀瞪著劉禹看了半天,才重複了一句:“你就是姝兒?你怎麼敢罵我?真是大逆不道!”
“什麼大逆不道!既然你不承認我是你兒子,就不算大逆不道!我既不是你的兒子,作為一個男人,我跟你是完全平等的。你既然可以罵我,我就當然可以罵你。”劉禹迎著劍鋒,不慌不忙的道。
鯀嬡已經哭喊著上前去攙扶著母親,然而貴娥卻怎麼也不敢起身,鯀嬡隻好從床上拿起一件大氅給她披上禦寒。這麼冷的天,時間長了,即便不用什麼家法,也會被活活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