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漸盡,雨後初晴。
天空瓦藍瓦藍的,沒有一絲浮塵,像一壁洗過的藍玉,閃耀著碧油油的光澤。春日暖暖的熏陶著東城湖畔的桃樹林,空氣中到處都彌漫起桃花的芬芳。
寧小飛吃過早飯,準備到西門的勞務市場找份工作,退伍半年,來到這個城市也經好十幾天了,目前暫住在同村的王寶強租住的一間出租屋內。雖然是打小玩到大的鐵哥們,可他心中有數,這小子畢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不能比自己光棍一個,自己總是窩在他的小房子裏,那不是好大一坨電燈泡麼?這小子嘴裏始終說住下來沒事的,可每次他女朋友來,都示意自己躲出去好讓他幹壞事。搞得自己這幾天心裏也慌慌的跟思了春一樣,老天,這真是苦煞我光棍一族呀。再這麼下去,自己遲早要憋出內傷的。
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找到一份工作。然後租一個房子,然後再找個女人,然後……哈哈,他想到秒處,竟然情不自禁的笑出聲來。
東城湖是個人工湖,位於錦城市的東大門。麵積不是很大,原先是一塊沼澤地,後來市府為了和嘉園市爭奪最佳旅遊城,破費了十個億費時一年方才建成,目前是錦城市對外開發最有名的景點之一。他所要去的西門勞務市場要穿過東城湖,走著走著,但見水碧花美,蜂蝶成群,不由得放慢腳步欣賞起來。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想起崔護詩,不由想起自己的前女友,隻是王寶強,你小子也別得意,當初你哥跟她親熱的時候,估計你還沒摸過女人吧。
寧小飛跟王寶強是打一出生就在一起,兩家前後住著,王寶強比他小月份,二人從小學一直到高中始終一起,平時有啥好東西都要一起分享的,遇見啥事也都是一起上的,還愛打抱不平的,幾年同窗下來他們在一起沒少打架。那真是基情四射,情比金堅呀。
後來高中畢業,王寶強落榜出門打工,他入伍當兵。前女友是他高中同學,當然也是王寶強的同學。可是退伍前夕,對方卻嫌棄他家境困難,跟了一個有錢的可以當她爹的男人走了。
每想起這件事,寧小飛心裏就難受,TM的人窮了連個女人都守不住。自那以後那就暗暗發誓,一定要混出個人摸狗樣來,賺許多許多的錢。然後砸在她麵前,讓她丫的去後悔吧。給她?給她看看。然後再撿起來頭也不回的傲然離開。就讓她眼珠子掉到地上吧,她丫的這世界離了誰不是照樣轉?
這個場景他想了無數遍。隻是每一次都沒有勝利之後的快感,反而是讓他的心又重新撕裂了一次。
遠遠地就看見一群人圍著湖畔公路,走近一看,人群中央有輛白色小汽車,一輛電單車橫臥在地,原來是一起交通事故。這種小事故在這裏經常發生,往往是理虧的一方給另一方一百兩百的也就散了。可今天這事有點邪性,白色小汽車旁跪著一名少婦,一位麵容姣好的穿著紫色衣服的女子正對那下跪的少婦大聲呼喝。人群裏說啥都有,聽了一會總算明白了大概。原來紫衣女子開著她的小汽車從這裏掉頭,速度快了點,結果就和從後麵直向行駛的電動車撞上了。按理紫衣女子應該賠付那少婦才對,人家是電單車,又是直向行駛,並沒有違反交通規則。可那紫衣女子依仗著有錢有勢,竟然反過來向那少婦索賠兩千元做損失費。那少婦掏不出來,紫衣女子便罰她跪半個小時做為補償。那名騎電單車的哪知道這些,見她開好車,又囂張的很,自己也沒大礙,而且當時的車速也有點快,就想著息事寧人受點委屈算了。小汽車的車頭被蹭了一塊油漆,掌心大小,保險杠有點內凹,到修配廠去弄弄頂多幾百塊,“你沒長眼睛啊?你知道我的車值多少錢嗎?寶馬哎,你一輩子也賺不來的。氣死我了!氣死我了!”紫衣女子揮舞著手臂罵得起勁,那少婦隻是默然跪著,一臉的委屈,卻動也不敢動,眼淚流到脖根,衣領已經殷濕了好大一片。TM的這什麼世道?有錢人就那麼拽麼?寧小飛越聽越氣,終於按耐不住,一個箭步過去,扇了紫衣女子一記耳光,他知道自己手勁大,特意沒有用力,但是紫衣女子白淨的麵頰還是出現了五個紅指印。紫衣女子捂著臉,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呆了,楞了好幾秒,終於“哇”的一聲疼出聲來,用手指著寧小飛,顫聲說:“你……你……敢打我……”這一巴掌來的毫無征兆,圍觀的人群這時候才回過神來,轟然叫好。這些看客們,見有人出頭,這下都鼓起了精神指責起紫衣女子。寧小飛也不搭理紫衣女子,直接來到少婦身旁將她扶起,讓她立在一邊。“打的就是你這樣的女人。不講道理,自以為是,有錢就了不起就可以隨便欺負人嗎?”這世界就是這樣,惡的怕凶的,凶的怕不要命的。紫衣女子見寧小飛凶神惡煞的朝自己走來,再沒了原先的威風,俏臉嚇得煞白,嬌軀不住的後退,聲音顫抖著說:“我不要她賠……賠錢了……行麼?”“行啊,那你去把她的車子扶起來,再向她道個歉,還要給這位大姐二千塊錢。”“啊?她把我汽車油漆都刮掉了,還要我賠錢,這叫什麼道理?”紫衣女子捂著火辣辣作痛的臉哪裏肯依?“你還要講道理?是你違反交通規則把這位大姐撞了,難道你不要陪她損失嗎?她的膝蓋上跪父母國家,試問你受得起嗎?叫你給二千塊還是輕的,若是再囉嗦,當心一萬塊也賠不了。要不你在這裏也跪上半個小時。”寧小飛越說越氣,放佛她就是搶走自己前女友的那個有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