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彌恭彌!!明天下午的電影票哦~兩人份哦~~PS據說是未刪節版哦~~~”
鼠標一抖,屏幕上的報表頓時清零。雲雀恭彌火氣比他的股票漲得更快:“臭小子……大半夜在窗戶底下嚎鬼啊!!!!!!!”
其實吐槽點很多,為啥非要把PS倆字念出來又為啥非要強調限製級啊你明明就是個未成年的小屁孩——隻可惜沢田綱吉去年搬走。要不是看在另一個鄰居笹川家太太臨產期的麵子上,雲雀早就提拐衝出去了。
“人家哪有嚎,是恭彌對我的聲音格外敏感罷了……”不識相的高中生依然笑嘻嘻,雲雀聽見有什麼東西從窗縫悉悉簌簌地正塞進來。“庫呼呼。下次我抱個吉他到窗下來給你唱歌,總沒問題了吧?”
你頻繁出現在我家窗下這件事本身就很有問題!!
雲雀長出了一口氣闔上電腦屏幕。沒開燈的屋裏陷入一片黑暗,夏日晴朗的夜空似乎正慢慢蔓延進來。
“我幹嘛要跟你一起去看電影?”揉揉眉心。
“因為據說買情侶票可以打七折。還贈送免費的……那啥。”
“……”
——我咧個擦到底是哪門子成人[防河蟹]電影啊!!!
“不去。”
“明天下午三點。我在電影院門口等你哦~”
“都說了我不——”
喀撻。紙片落地的輕柔聲音截斷了他的煩躁,窗外重新變得安靜。雲雀微張著嘴,忽然忘記要說什麼,呆呆坐了一陣,還是彎下腰去撿。
《Somewhere
in time》
6918年下
他升國中的時候六道骸升小學,扒著他的膝蓋像小貓小狗一樣蹦來蹦去,嘴甜得像抹了蜜。“恭彌哥哥今天也和昨天一樣好看哦!!”
當時沢田還住在這條街,上學途中碰到雲雀,等骸顛顛地跑走之後才有些遲疑地小心開口。
“雲雀學長,我看這孩子的眼神……有點問題。”
幾年後的事實證明沢田綱吉的直感力果然一流,隻不過那時候雲雀完全沒有理解同窗的好心。看著骸跑到街角又停下來,轉身揮著小手朝他使勁搖,黑發少年忍不住偷偷翹了嘴角,點點頭,然後對沢田說:“眼神有問題?……那家夥視力很正常來著。”
“我不是那個意思!!”
是他看你的眼神有問題啦……綱吉抹著汗把這後半句咽進肚裏。
誰不曾聽過流光把人拋的老生常談,但誰又不曾驚異於孩子神話一般地長大,轉眼就告別繞膝的時代。至少雲雀恭彌體會得非常慘痛——為什麼!為什麼當年那隻招人喜愛的小動物一不留神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死皮賴臉橫衝直撞精力超級過剩的半大小子!!!鳳梨之神你把那個萌係小正太還來啊啊啊TAT!!!
其實真正的怨念也不是那麼大,如果不是骸隔三差五就拿足球踢爛他家窗戶的話。然後總會有一個銀發刺青的笑眯眯青年或者一個紅發捂著肚子的苦相眼鏡仔過來敲門:“不好意思啊我們家小骸又作孽啦……”
想想自己當初念國中時沒進足球部。真是便宜了六道家。
骸打架打得遍體鱗傷然後跑來央他包紮,他打架打得遍體鱗傷然後骸跑過來給他包紮;骸春天送來大捧的櫻花(後麵跟著公園開罰單的管理員),冬天賴著不走,嘴裏塞滿橘柑,腳尖在暖爐的棉被下碰著他的膝蓋……過程往往不需贅述,因為真正講起來會是無窮無盡,直到淹沒人滿心滿眼——全都是有關一個人的記憶。是的,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雲雀發現自己已經深深地中計了。
他高中畢業那天下著蒙蒙細雨。骸尋到了雲雀的學校,從盛開的花樹下悄悄悄悄靠近,然後冷不丁一把抽走他的領帶。風紀委員長暴怒地追著矮他一頭多的黑曜生在校園裏狂奔,一幹準備向雲雀做最後告白的女孩子們全部看傻了眼。直到追的人和逃的人都氣喘籲籲,雲雀才意識到他們跑到了天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