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粗心大意地踏進去的話,恐怕調轉過來被幹掉。
上完樓梯後,有一道小門,隔著門傳來笑聲。
國友感覺到背脊上有汗滴下。他害怕,當然怕了。
想到自己的戀人佐佐本夕裏子,不能死,絕對不能。
手中的槍很燙,像活物般即將脫手飛出。
年過五十的老練幹探三崎也應當是緊張的,但他沒表現在臉上。
兩人夾著那道門,雙手緊握手槍,互相點點頭。
開門是國友的任務,他的左手悄然伸向門鈕——對方是否察覺了?開門的當兒,會不會有五支槍口擺好架勢,把國友他們射成蜂巢。
可是,總不能在此僵等。國友深呼吸一口氣,捉住門鈕。
門鈕從另一端轉動了,國友赫然縮手,門打開——拎著提箱的男人快地跑出來。
國友和男人在相距隻有五公分的地方彼此凝視。
國友之所以能早一瞬間行動,也許是因對方穿著厚大衣的緣故。
“警察!”
男人怒吼的同時,國友用肘猛撞他胸口,男人往後栽倒。
“別動!警察!”
三崎縱身而入。國友也踏進房間,兩手握槍擺起架勢。
“舉起手來!不然開槍啦!”
三崎和國友的槍口在五個男人的身上迅速移動著。
“好吧——別開槍。”年長的男人用沉著的聲音說。
“轉向那邊!麵向牆壁舉起雙手!”
國友的視線落在最邊端的年輕男子身上。
才不到二十歲吧。
堂堂正正的西裝領帶打扮,就如剛剛入社的新職員般。
他臉紅耳赤地瞪著國友。
他的左手移向桌上的皮包。
“住手!”國友說。“退後!”
“照他所說的去做!”年長男子勸告年輕男子。
他不情願地舉起手來,不吐不快似地說:“隻有兩個罷了!”
“不管幾個,被槍打死了就都一樣。”
栽倒在地的男人慢慢爬起來。國友的槍的槍口移向下麵,說:“起身!”
“知道啦——哎喲,痛死了!”
男人嘮叨著背向國友,那一瞬間,年輕男人的影子被他的背擋住,從國友的視野內藏起。
年輕男子撲向桌麵,伸手探入皮包。
“笨蛋!住手!”聲音四起。
已經趕不及阻止了,國友無法相信這是事實。
年輕男子揪出短槍,然後把槍口轉向國友。
“住手!”國友喊。
“別開槍!”
“開槍!”
是誰在喊?國友看到槍口直直瞄準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
扣板機!國友感覺到一股衝擊力傳到手臂,震動耳膜的槍聲響起。
年輕男子的胸前一帶有鮮血噴出,驚愕似地睜開雙眼,似乎不曉得發生什麼事的樣子。
“國友!”三崎的銳聲響起。“振作些,看住其他家夥!”
國友見到那個被自己打中的年輕男子,仿如靈魂出竅似地癱坐在地。
“國友!”三崎再大聲喊一次。
就在這時,樓梯下麵傳來刑警的聲音。“喂!沒事吧!”
刑警們陸續奔上來,兩個、三個……
假如提早五分鍾的話,也許用不著開槍就了事……
犯人們被扣手銬的聲音冷冷地響起。
“你沒事吧。”三崎跑過來。“滿身汗!”
“叫救護車——”
“剛剛叫了。沒法子的事,不要在意。”
三崎拍拍國友的肩膀,國友這才察覺自己還緊緊握住手槍。
全身冒汗。
“傷勢如何?”國友問。
三崎稍微移開視線,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