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半空,王昌營才感覺到自身的異樣,下半身依然傲然的挺立在地上,半空中的隻有自己的上半身。但是詭異的是本已截為兩段的軀體,卻絲毫沒有鮮血流出。
而且,王昌營居然沒有感覺到自己的氣機有絲毫的紊亂,自己甚至可以控製上半身的元氣流瀉。
王昌營大叫一聲,壓下心中無限恐懼,咬牙繼續刺出手中這一劍。
不過劍尖瞬間變換了方向,朝著地上坐著的楚流赭快速刺去。王昌營滿心的恐懼讓他不敢再靠近徐逸皇,反正隻要殺掉楚流赭,那麼自己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哪怕自己死掉,也在所不惜。
軍令如山,這是大將軍給王昌營的最後一道命令。
楚流赭心中一冷,雖然之前看到徐逸皇那通天手段,但是這一次王昌營所針鋒的是自己,哪怕王昌營隻有上半身,楚流赭依然接不下這一劍。
默念口訣,馭起地上的素婁劍,朝著王昌營斬去。王昌營看都不看,全神刺出一劍。我輩武夫生平僅一劍又如何?殺得了人,才不辱自己的劍。
涼亭之上的徐逸皇沒有絲毫出手的意思,隻是眼中光芒閃了一閃。原本離楚流赭僅剩半尺的劍尖驀然停止不前。
下一刻,王昌營身軀的斷裂處仿佛突然爆發,從斷口處噴灑出大量的鮮血,被壓抑了許久的創口再也阻塞不了血液的流通,隻是短短一瞬間,全身的鮮血被噴灑的一幹二淨。就連王昌營體內的元氣也流瀉的一滴不剩。
看著僅剩半尺的距離,王昌營不甘的倒在了自己的血泊內。
楚流赭驚愕的張大了嘴,這一招跟劍神李太白的九千何其相似。劍神是天下間公認的武道佼佼者,而十年前還是能文不能武的儒士徐逸皇,居然也能達到這般高度?
這時一道細微的聲響從涼亭內傳出,被王昌營打暈的王君醒轉過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迷迷糊糊的低聲嘀咕道,“不是給流赭抓魚的嗎?怎麼就睡著了?”
搖搖晃晃的站起身,驀地驚恐道,“剛才我不是看見鬼了嘛,鬼呢?……”
楚流赭雖然遍體鱗傷,但是莞爾一笑。笑聲傳入王君耳中,王君立馬睜大了眼睛,口中念念有詞,“別過來,別過來……”
當她看清是楚流赭的時候,大出一口氣,佯裝怒道,“怎麼是你啊?你跑過來幹……”話還沒說完,王君驀地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剛才的睡意立馬全部消失不見,隻剩下驚恐和害怕。
地上遍布鮮血,幾具屍體雜亂的躺在地上,最可怕的是那一分為二的軀體,鮮血將整個地麵都渲染成紅色。
“你,你……”王君驚恐的說不出話,“你殺人啦?”
楚流赭點了點頭,踉蹌的站起身,走到王君身邊,伸出手攬住王君的肩膀,低聲說,“不要怕……”
王君將頭埋入楚流赭的懷裏,不敢抬頭去看。
“大皇子好雅興……”徐逸皇從涼亭上飄搖而下,對著楚流赭淺淺的笑著說道,隻不過帶著一絲譏諷。
楚流赭尷尬的站在原地,王君猛地抬頭,卻發現站在自己麵前不是死人,而是一位看起來頗為養眼的身穿道袍的儒雅大叔。
一身淺白色的道袍,狹長的丹鳳眼含著幾分譏誚,笑意盈盈的看向王君。王君立馬羞紅了臉。
楚流赭對於這個自己又愛又恨的老師頗為無語,小時候如果楚流赭有問題不會,徐逸皇也不會打他,隻是讓他將正確的抄寫一百遍。
一百遍啊一百遍,年幼的楚流赭又不能同自己的父皇告賬,隻能含著眼淚默默的抄寫。
現在當然不會再罰楚流赭抄寫一百遍了,於是楚流赭笑著彎腰道,“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