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時分,秦天很不厚道地閉上了嘴,態度很明確,他拒絕回答趙瑄的問題。
趙瑄顯然已經被他激怒,一個男人或許可以容忍自己身邊的丫鬟下人的背叛,但是絕對不可相信一個深愛自己的女子,是懷著其他目的才留在身邊的,這個女子的家族還是一直附屬在他名下的門子,他將抓緊我的手一放開,握住我的胳膊,迫使我轉回身,與他正麵對視,恨恨問道:“花鶯歌,她到底又是誰派來的。”
我在他的眼底看見浴血的自己,蒼白到搖搖欲墜,我卻想笑,王爺,你莫非是氣昏了頭,這個問題能回答你的人不是我,進府前,我隻當自己是個冒充者,原來除了清平王爺,其他的人都是身份莫名,我的偽裝與他人相比,實在是太小兒科,怕是任何一個人都能看出真偽來。
我明白了,我明白顧連山派我進府的真正目的,我不過是一根導火索。
空氣中濃烈到極致的火藥味,一觸即發,顧連山遠遠觀望良久,他可能是覺得不耐煩了,可能是皇帝給他下達了壓力,他不想再等下去,他挑選了一根最合適的導火索,將其點燃後,大大方方地扔進清平王府。
這根導火索便是我。
“你為何也不說話。”趙瑄的手指分明都掐進我的臂肉中,少不得大片化不開的淤青。
“因為我不曉得答案。”這是實誠的回答,為何王爺滿臉的質疑,明明這偌大的後院裏,或近或遠站著許多人,能聽到的卻隻有我們兩個一問一答,其他人都是來做觀眾的嗎,看我和趙瑄兩個演對手戲,你們可曾買了門票的,我忿忿不平地在心裏頭叨念。
“你怎麼會不知道,你不是她的妹妹嗎,花家不是隻留了你們兩個人下來嗎。”趙瑄他怕是瘋了吧,那種癲狂的神態,怎麼前一刻還不相信我是花蝶舞來著,這會兒又指認出我是花家人了,而且將我整個人搖得似人體撥浪鼓的蠻力。
血花四濺,能形容這個精彩場麵的四個字隻有血花四濺。
這時,顧連山,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我背對著他,什麼都看不見。
耳畔,聽到風聲,很輕,像是有人輕輕在那裏吹出一口氣,然而呼吸是溫熱的,這風是冰冷的,這哪裏是風,明明是劍氣,能夠殺人的劍氣。
鬢角處兩縷細發被削斷的同時,我已經被顧連山一拖一拉之間,脫開出危險的境地,他一手扶著我,一邊低聲問道:“青廷,你沒事吧。”他俯視著我的麵孔,臉如月,眼若星。
我很不美觀地對著他翻白眼:“怎麼會沒事,顧大人,有人用劍抹你脖子,你試試看有事沒事。”
“我倒是沒有這般嚐試過。”他唇角輕輕一抿,像是帶出一絲很淡的笑意來,言下之意是,沒有人能用劍指著他的脖子,不過是一個晃神間,那笑意煙消雲散,如果說那是錯覺,怕也是在場諸位中,我唯一能夠看到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