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接了李佳琴的電話,沒來及說什麼,拉著陳靜一起上了出租車。她對出租司機說了一個地址,催著司機一定要快點。
上海的街頭一點不亞於北京的擁擠。堵車是每天都會遇到的。特別是今天,現在,當下,青青心如火燒般的捂著胸脯,嗓子裏顫抖的說:“師傅,可以快點嗎!”
司機是一個外地人,說話帶著淡淡的山西味道。
“已經夠快了!大城市就這樣子,美女別著急。我盡量快點。”
青青回頭看著陳靜,恍然若失似的,嚇了一跳。她不自覺握住陳靜的手,有點顫抖的說:“哥!對不起。我…”
陳靜緊緊抱著她的肩頭。他能感覺到她心底的緊張和惶恐。他心裏猜到了好多事情。腦子裏過了好幾個畫麵。有大樓倒塌的塵埃,有落水孩子掙紮的無助,有一道血痕劃過眼前的慘烈。可是他緊緊抱著青青,感覺她在身邊的真實。他心裏的跳動漸漸平靜了,她沒事,其他的都是可以接受的。
出租車停在一家豪華,熱鬧的醫院大門口。青青下了車,看了一眼高入雲端的的大樓,眼前有點暈眩。再看見幾個白大褂的醫生走過,腿忽然有點軟了。
陳靜連忙扶住了她。出租車司機在喊:“誰掃碼啊!”
陳靜回頭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我來。”
李佳琴這時候從醫院裏麵跑了出來,滿臉通紅,外麵穿的灰色大衣都偏了好多。脖子上的圍巾在手裏握著。
“怎麼樣了?”青青聲音似乎從肋骨裏發出來,帶著壓抑的哭泣。
李佳琴眼睛裏帶著紅色淚痕,歎了口氣說:“自己太遲了!”
青青一下子坐在地上。陳靜抱起了她。青青淚如雨下,抱著陳靜脖子示意放她下來。
幾個人沉默的走進醫院電梯,來到十一樓。一個偏向東邊角落的病房裏,圍著好多人。
看到他們到來,都留出一點空間。
一張病床上躺著的正是駱家豪。他右手上輸著液,臉色蒼白。
陳靜看了青青一眼,又閉上眼睛,片刻之間他明白了好多。
青青走過去,喊了一聲:“駱家豪!”可惜她的聲音微弱的連旁邊的陳靜都沒有聽到。
旁邊的一位白衣醫生看到青青,難過的說:“我們已經盡力了。”
”你們對我說這個幹什麼?跟我有什麼關係?”忽然青青大聲喊著。
“你們說他不行了,那還輸液幹什麼,還不…”
醫生搖搖頭,退出去了好幾步。
陳靜心如刀割。他有點嫉妒和心疼。不知道嫉妒什麼,隻是覺得有一種發自內心的疼痛在炸裂著肋骨,胸部,嗓子,鬢角。
青青忽然趴在床頭大聲哭泣起來。
李佳琴看著陳靜,搖頭說:“發現已經太晚了,到了這裏隻說了幾句話就不行了。左手血管都割透了。”
陳靜點點頭,上前拉起來青青。青青看著陳靜,不停的說:“都是我不好!對不起。”
陳靜把青青拉到一邊,擦擦她的淚水。
“怎麼辦呢?哥!我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