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水落石出(3 / 3)

警方立即與死者家屬進行聯係,確認了死者的真實身份。她丈夫看到妻子那麵目皆非的樣子。隻低聲他說了句“果然是……”,便當場呆住了。

經過第二大的解剖分析,確認死亡時間已經過了40至60天,死因是由於全身跌打和內髒破裂致死,屍體的損傷屬典型的交通事故造成。直到這時,小山田原先提出的上訴才有了重要的意義。他在訴狀中說,妻子被軋後,又被運到何處藏了起來。

警方也曾認同了小山田的上訴。到肇事現場一一一K市牌樓前進行了搜索。現在,她的屍體恰好證實了丈夫的上訴。於是警方再一次對發現屍體的現場進行了細致的勘察,但一無所獲。

獸方又進一步擴大了搜索的範圍。一位刑警從草叢中撿到個東西,同事意識到有用立即湊過來研究。這是一隻天鵝絨麵的小扁盤子,一柄生了鏽的金屬機關,它就像煙盒一樣被打開了,裏麵貼著很柔軟的一層像擦鏡頭布那樣的布料。

“這肯定是個裝什麼的盒子。”

“盒子這麼小,它究竟是裝什麼的呢?”

兩個刑警冥思苦索,琢磨來琢磨去也弄不清到底是裝什麼的東西,隻好上交。這是從現場附近找到的唯一的一件東西。

上司也不知道這盒子是裝什麼用的。在參加這次現場勘察的刑警中,有一位刑警盯著這盒子看了一會兒後說。這東麵可能是裝隱型眼鏡的盒子。

“你戴隱型眼鏡嗎?”上司看了看這個不戴眼鏡的刑警後說道。

“沒有,我眼睛很好,根本沒必要為了瀟灑去戴那玩藝兒。我親戚家有位年輕姑娘戴這東西,我曾見她有這麼個盒子。”

這果真是凶手留下的東西嗎,目前還不能妄加斷定,但是從盒子經過風吹日曬後的退色程度看,認為與死者死後經過的時間基本相吻合。

盒子上刻有“金龜堂”東京·銀座的字樣,大家認為這是銷售商店的名稱。如果這確屬凶手落下的東西,那將是一個重要的證據。於是,一名刑警馬上帶著這隻盒子趕赴銀座去了。

“我已掌握了你犯罪的全部證據”。新見威脅地他說道。恭平聽到後嚇了一跳,隻感到自己的視野一下子變得模糊起來,周圍的景象似乎全部蒙上了霧靄失去了輪廓,隻有新見那堅鏘有力的聲音還在耳中回蕩。肇事後,由於自己對汽車解體是個外行,拖了一天又一天,最終造成了致命的後果。

現在被他窮追到這兒,已經是逼上絕路了。恭平萬萬沒有想到,他竟會緊追不舍地追到紐約來。

一一郡陽平和八杉恭子的長子軋死行人後銷屍滅跡;

——“母子通信”模範家庭背後的醜惡。

諸如此類的報刊標題,在恭平的腦子裏不時地閃現著。

這下不僅自己不行了,而且連母親也要名聲掃地,還會對父親的政治前途產生影響。他十分明白,盡管自己蔑視父母,但沒有他們的庇護,自己一事無成。

在喪失一切之後,一切再從零開始的生活,自己是絕對忍受不了的吧。這並不是討厭貧困,而是生來還未經曆過,自從應事以來,就一直生活在豐富的物質環境中,想要什麼,有什麼。在物質方麵。從來沒有得不到滿足的經曆和感受。

然而,這一切突如其來地就要被剝奪了。不僅自己那得天獨厚的生活環境要被剝奪,而且還要作為囚犯去償還自己所犯的罪責。

這意味著。自己將要告別人世間一切美好、快樂、甜美和舒適的東西,而去麵對被關進牢獄、完全失去人生自由、過黑暗肮髒生活的現實。隻考慮這些,恭平就已經感到脊背冷颼颼的。

不,如果是進監獄服刑那還算是好的;由於犯罪性質惡劣。說不定還會被判處死刑。

死刑?眼前立即浮現出以前曾在電影中見到的電椅和絞刑架場麵,而且它與現實的景象逐漸重疊,使自己分不清哪是電影場麵,哪是現實了。

“喂,跟我過來。”新見以得勝自豪的口吻命令道。

——不能讓他抓住!這種想法突然從恭平的心底裏冒了上來。

這兒是美國。可不是日本。追到這裏來的也隻是他一個人。我得逃走。隻要有一口氣就得逃。想到這裏,恭平立即行動,轉身就跑。新見雖然沒有大意,但設想到他會拋下自己的女友獨自逃走。結果措手不及。

等到新見醒悟過來再去追趕時已經晚了。恭平已穿過飯店大廳向大門出口處跑去。為了防止外麵的空氣直接進入有空調的飯店內,出口處設了兩道門。從外麵進來的第一道門是個旋轉門,將大廳與外麵隔開的第二道門是裝有透明玻璃的自動門。

恭平拚命往外跑,隻看到通向大街的第一道旋轉門。此時。正巧有幾位客人推著旋轉門從外往裏走。

恭平的眼睛隻盯在旋轉門上,而且由於眼睛高度近視,看得不很清楚,忘了那兒還有一道透明玻璃的自動門。這是透明玻璃隔門常令人產生的錯覺。

恭平頭腦中隻閃著一個念頭——快逃。他以極其迅猛之勢向自動門撞去。自動門感應到恭平的接近正要打開,但卻趕不上他的速度。

咚!發出了一聲沉重的聲音;恭平被厚厚的透明自動門一下子反彈了回來。加速度全都變成了反作用力,他的身體受到了猛烈的衝擊。

恭平受到達重重一擊,瞬間神誌開始模糊起來。

“怎麼回事?”正在大廳裏的人們聽到響聲後大吃一驚,不約而同地把視線投向了出口處。飯店服務員趕緊跑了過來。

恭平聽到跑動聲音。硬是站了起來,但覺兩眼發黑,便又倒了下去。完全失去了知覺。

恭平在意識漸漸失去的最後時刻,還在深深地悔恨自己。當初要是早點將那遺失了的隱型眼鏡配好就好了。

他眼睛高度近視,但又不願戴眼鏡,就用隱型眼鏡。可是,大約在三個月前,他外出時從眼睛裏取下的隱型眼鏡不慎彈出去丟了。正想早點去配副新的,就出了那起交通事故。

如果早點配上隱型眼鏡視力得到矯正的話,也許就會避免發生如此慘痛的事故。

現在受到了自作自受的嚴厲懲罰,在眼鏡丟失、視野模糊不清的時候。突如其來追蹤者,把自己嚇得魂不附體。一下子撞在了透明玻璃門上,並受到了透明“空間”的劇烈反彈。這種反彈使恭平感到自己仿佛是受到了世間的唾棄。

金龜堂是頗有名氣的眼鏡店,坐落在銀座六號街上,店裏的主要商品是眼鏡,同時還經營高檔手表。

刑警到這兒後,馬上就確認那盒子是該店最近作為隱型眼鏡專用盒而新設計的產品。

刑警又從顧客名單中找到了“郡恭平”的名字,這個名字。小山田早就作為軋了妻子的嫌疑人告到K警署了。

小山田在推斷案犯就是郡恭平的過程中,有許多跳躍之處。證據也有些含糊,鑒於此,K警署暫時采取了保留態度。搜查本部卻很重視這種吻合,重新追查郡恭平的下落,確認了他已去了美國的事實。

幾乎同時,千代田區二號街郡陽平的宅邸也接到了聯絡。從紐約漂洋過海傳來的兒子郡恭平負傷的消息,另一方麵,小山田和K警署也都從新見那兒得到報告說,已拿到郡恭平就是肇事凶犯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