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夢裏何曾說夢(1 / 2)

“來人,將這塊匾掛上去。”平靜而不失威嚴的聲音響起。

一個身穿九龍袍,頭戴金冠的人手持著匾額說道。

此人身材頎長,寬敞的袍子掩不住那偉岸的身軀。隻是一個背影卻給人驚濤裂岸般地壓迫感,那是一股睥睨蒼穹的氣勢,一股上位者所獨有氣質。

孟軒就站在他的背後,很想走過去看看此人麵容,可雙腿卻不聽使喚。

那是一塊閃著金光的匾額,耀眼的光看起來和昨天夢境中桌椅發出的光一樣,因為它們由同一種材質打造。

匾額是翻過來的,孟軒看不到上麵的字。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身處的大殿坐落在一個個疊起的台階上,台階四方,共九十九級,每級高度九十九寸,猶如金字塔般,四條甬道從台階四麵通往大殿,一眼望去,雕欄玉砌,摩天聳雲,極盡雄偉壯麗。

殿門兩旁紅漆柱子上刻有一聯:“絕世英名驚天地,不朽功業震古今。”

孟軒被這對聯所展現的磅礴氣勢震撼了,這是形容一個人呐!

這絕高的評價需要怎樣的雄才大略才當得起,這當得起的人又做了什麼驚天動地、震古爍今的事?孟軒呆愣了,他在思考這句話可否形容曆史上哪位帝王。能嗎?若能,會是誰呢?

“這大殿內要塑起他的像,四時供奉。”那身著九龍袍的人自言自語道。語音緩慢低沉,帶著無限的不舍與懷念。

在孟軒愣神的時候,兩個侍衛模樣的人接過匾額,一人捧著一端,身形如燕般離地而起,踏空飛了上去。兩人慢慢將匾額翻轉,小心翼翼地掛在了上麵,隨後身體一振,輕飄飄落回了原處。

孟軒仰起頭看著匾額,輕聲念道:“懷——”還未念完,隻覺得身體一陣晃動,眼前一切變得模糊了。

“阿軒,起床了,太陽曬屁股了。”溫柔的聲音自孟軒耳邊響起,“懶蟲,我們今天要去旅遊的。”

“啊,馨兒。”孟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個翻身將馨兒壓在身下,道:“攪了你老公的夢,看我怎麼懲罰你。”說完一雙大手便不老實起來。

馨兒掙了掙便不動了,抱住孟軒在他耳邊輕道:“昨晚沒做噩夢就好。”

“是美夢,我夢到很多錢,馬上就要帶回家了,卻讓你喊醒。”孟軒捏著嗓子惡狠狠地道。剛說完便看到馨兒抿著嘴笑,也覺得這謊話有些好笑,在心裏狠狠將自己鄙視了一番。

唉,錢真有那麼好?我寧可用數錢的時間換取和馨兒相擁的一刻。

馨兒嬌眼微睜,瞧見孟軒正癡癡地望著自己,疑惑道:“怎麼了?”

“嗯,發現我老婆太漂亮了,世上任何風景都比不上她的笑容。”孟軒深情地盯著那翦水雙瞳道,“‘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今天我們不去旅遊吧,你這樣陪著我好不好?”

女人的耳朵都是軟的,尤其在心愛的男人甜言蜜語下。

但馨兒這次卻不會答應。

“不好,”馨兒板著微紅的俏臉嗔道,“在家悶著不行,說好出去散散心的。”

“好吧,馨兒,北郊是不是有個叫‘竹洞天’的精神病醫院?”孟軒問道,他想起那個瘋子,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算白跑一趟也沒有損失。

“嗬嗬,精神病醫院?老公,你太有才了。”馨兒板著的俏臉如春風解凍般,又笑開了,“‘竹洞天’是最近剛建的一個公園,裏麵竹海連綿,很漂亮的。”

“你呀,就是一心忙事業。”馨兒嗔道,“要不我們去那裏看看?”

“嗯,快點起床,馬上就去。”孟軒等不及了,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收拾東西去了。

前天下午那件事他並沒有對馨兒講,如果說了,他昨天可能就去了。生活就是這樣,一些微不足道的事可能隱含巨變,一些微不足道的人可能改變全局。

一輛黑色奧迪駛往北郊,車內放著理查德的鋼琴曲,輕柔之時,宛若春風綠過原野,舒緩動聽。

路上行人漸少,隻感覺一股大自然的生機撲麵而來,伴隨著幾隻飛鳥在車窗外掠過。

人們在城市裏待久了,對自然的親切感與日俱增,乍至野外,仿若歸來的遊子,貪婪呼吸著家的味道。

麥花香、青草香、泥土香,這種純自然地味道遠離了鋼筋水泥的枯燥,遠離了汽笛機械的喧嘩,很快讓人沉醉了。

一片竹海呈現在二人麵前,綠色的波濤隨風起伏著。修長的竹莖,碧綠繁茂的枝葉將天地環抱起來。

竹洞天,是竹子的世界,不僅能種類繁多而且數目多,密密麻麻分布了方圓好幾公裏。從外麵看去,好似一片密不透風的竹牆,但裏麵卻別有洞天。

在竹洞天內部建有一個遊樂場,閑暇時光遊人很多。遊樂場附近建有數個供人休憩的涼亭,一些退休老人經常在裏麵乘涼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