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我的名字叫方雷!我活過來了”
這是方雷艱難的站起來後,對著昏暗無日的沙漠發出的怒吼——這怒吼聲,在終世之戰的戰場中,如此微不足道。
“啪!”
不等方雷吼完,腳底一鬆,骨架子癱倒在地上。
“啊,看來躺太久……還是,不太……不太不習慣站立的狀態。”方雷自嘲地說。還好,語言退化的還不算嚴重。
由於常年躺臥姿勢,再加上是骷髏狀態,腳骨也沒有肉墊,隻能靠幾個腳趾頭和腳跟作為支撐,平衡感較正常人類要差很多,這種跌倒也算是正常。
很快就熟悉了自身的軀體,少了血肉,方雷明顯感覺到,骷髏要比同樣高度的人類輕便許多。
此時的方雷,早已經適應了漫天罡風的洗禮。天氣不賴,並沒有風沙,他裹著殘破的鬥篷,一步步的朝前走去。
“必須要沿著一個方向。不然的話,我遲早會困死在這裏。”
自己有的是時間,這些年他一直盤算著離開這該死的地方。
按照他的邏輯,天再圓,地再方,大海有彼端,時間有長度,這個地方再大,也會有盡頭。
特別是,從站立起來的那一刻起,這樣想法就越來越強烈。
這時,一個冷冰冰的,充滿了不容置疑的語氣傳來:“年青人,你還真是天真無邪,在這邊無邊無際的死亡之地,看上去沒有任何的危險,實則危機四伏,魔神、妖族、人類強者,還有一些具備靈性的兵器殘魂斷魄,被你遇到隻有死路一條。對,還有蟲族……”
“是誰?是誰在和我說話。”
猛的聽到除了自己以外的聲音,方雷眼窩裏的綠火猛跳了一下,驚恐的朝一側躲避,這是他前世練習搏擊技巧時的本能反應。
但是,舉目望出,四周哪裏有任何活物?
周圍除了骨頭還是骨頭,隻有無盡的骨海,佇立在這片幽暗陰沉的絕域中。
“覺得奇怪也算正常。”
頓了頓,這聲音繼續說道,“我們在一起也這麼長時間,也該認識下。我就是你身上的披風……像你這樣最低級的白骨都能活著,我這件鬥篷會說話,又有什麼好奇怪的呢?再說,沒有我的幫助,你是不可能離開這裏,帶我一起走,我早就想離開這裏了!”那個聲音又響起來,語氣中還帶著一絲揶揄的味道。
這次說話方雷聽清楚了,準確地說不是“聽”到,而是感應到,這聲音來自於靈魂的聯絡。
既然是披風在說話,方雷自然不會害怕。他從對方話中明白一個道理——相輔相存。
“披風大人……呃,這樣稱呼你可以嗎?那你說如何離開這片土地。”
略微調整心態後,方雷與對方溝通起來。
幾十年的相伴,不需要費什麼勁,想到的事情對方立刻會意。他最關心的,就是逃離古神戰場。
鬥篷倒是非常有耐心,不緊不慢的回答,“閣下也不用稱呼我為什麼大人,我的本體是上古時代的一件寶物,靈性成仙,獨成一派仙主。後來追隨上古戰帝,與億萬豪傑討伐魔族,這裏就是戰場——他們隕落在此,而我因為修煉的是九死不滅神功,一絲靈魄得以僥幸殘存。你可以叫我君殤。”
“君殤,好霸氣的名字。”
方雷暗念一聲,卻感覺到那鬥篷猛地一吸,牢牢的把自己裹住。
君殤的語氣也變得急促起來,“危險,危險來了!趕快進入骨塔裏麵,找個地方躲起來,它們——蟲暴來了!我差點忘了,現在已經到了收割骨火的季節,是蟲族該行動的時候了。我族的悲哀啊!”
“我族的悲哀啊!”
這語氣聽起來,居然讓方雷莫名其妙感到一陣酸楚。但是他已經來不及多想,因為地麵開始輕微的震動起來,細微的沙礫開始互相滾動,使得地麵一尺的高度都開始起了一層灰霧,這說明一個問題——未知的巨大危險迫在眉梢。
二話不說,按照君殤的指引,方雷就近鑽進一隻巨獸骸骨的口腔當中。
空間足夠大,和一個教室差不多,找到一個適合藏身地方並不難。
“好了,君殤前輩,你剛才提到的收割骨火和蟲暴又是什麼?”方雷說話的間隙,在地上撿起一塊還算鋒利的獸牙,牢牢攥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