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次不能依他,要為他做想,就必須去做係統檢查,不可以拿生命開玩笑。” 私人醫生說完所有的話便回頭去看霍安迪,“我很好奇,一個保持了幾年平靜,不動聲色的男人,怎麼就會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私人醫生是葉家的私人醫生,在去葉家好幾十年,葉天浩和葉誠西都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當然他跟霍安迪也並不陌生。
因為葉天浩性情薄涼,真正的朋友不多,除了工作上的應酬,私底下他的朋友很少,霍安迪則經常出入他家。
霍安迪的模樣本來一直冷靜,待聽到私人醫生的問題後,突然輕輕勾動了下唇角,又去拍了拍已經昏過去葉天浩的肩,認真道:“你放心吧,他死不了,這家夥暫時死不了,因為能要他命的,隻有一個女人。”
私人醫生挑了挑眉,倏然想起姓葉的這家夥上次車禍渾身是傷的時候的事情,那時候他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很堅強的樣子,倒是這一次看來心如死灰。
到也是稀奇,他平常再生氣都能把握好度,再氣悶,也不會氣急攻心。
這次,怎就傷了自己?
還是說,隻有這個人,才傷得了他?
車子離開醫院朝著顧家開,蘇欣怡越想越沒對,不管怎樣她還是要知道霍安迪是不是在幫葉天浩掛號,她不可以一走了之。
“一峰,向左。”
顧一峰一邊轉動方向盤,一邊喃喃自語的說:“就知道你不死心,不是答應要回顧家,你又回去幹嗎?”
“我有東西沒有拿,再說我才不願意將女兒讓給他們,把小寶帶上一起回顧家。”
顧一峰聽完,頓時喜上眉梢,樂嗬嗬的說:“嗯,這個建議不錯,小寶跟著咱們好。”
車子到了葉家門口,顧一峰並沒有進去,躲在車裏悠閑的抽著煙等蘇欣怡。
蘇欣怡迫不及待進入他們的房間,想要看看究竟,她一進屋就感覺周圍的一切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床旁邊的地上蓋著塊毯子,憑直覺就有問題。
過去踢了那毯子一腳,猛然就看到那下麵蓋著的淡淡血紅,血已經凝結了,難道葉天浩想不通自殺?他身體好好的,怎麼會流血,他走的時候還高昂著頭。
她整個人嚇得向後倒退了一步。
怎麼了?真是和她推算的一樣? 這裏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了?他當時那麼說是什麼意思?
在這個家裏,霍安迪除了找他能找誰?蘇欣怡一個人靜靜坐在床邊努力回想霍安迪當時的表情。
其實他當時說的很明顯,還問她房間在哪裏,霍安迪身上沒有受傷,看上去也很正常,地上這些淡淡的血紅不可能是他身上的。
雙手捂了唇,葉天浩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不然地上哪來這麼多血?
心裏本來是氣悶的,又氣悶又難受,巴不得他早點死了算了。
但看到地上這些曾經可以擦過的血的痕跡,她還是害怕得不行,才收回去的眼淚,差點又要掉下來。
有傭人來敲門,說給她送東西進來,嚇得她,趕忙又用那塊毯子將那些血紅的痕跡蓋住。
在這個家裏呆的時間其實並不算太久,也能大概猜到若被人看到這些痕跡的後果。
她心裏又驚又怕,但隻要想到那個男人可能出了什麼事情,腦海中第一個閃現的念頭,還是要幫他。
不管他們的感情情歸何處,又不管他們是不是非要把彼此弄得傷痕累累才能罷休。她總歸是想看見他好的,沒有傷便沒有成全,她說過會放他和他喜歡的人永永遠遠在一起,但在那之前,她一定會狠狠傷他一次,借以撫平自己內心的創傷,再看著他好好的,認認真真地去幸福。
傭人推了門進來,她翻身就縮進被子裏,等著傭人將一杯熱奶送進來,放在床頭。
她假意端了牛奶去喝,外麵便又進來一個收拾屋子的,尋了髒衣服去洗,又簡單地規整了一下屋裏的東西,待到要去挪那床邊的地毯,放回原來的位置,蘇欣怡便趕忙讓她們先去打掃洗手間,說自己待會想要洗澡,讓她們趕緊進去收拾收拾。
兩個傭人都進了去,她靜靜喝了一會,反手就將手中的牛奶杯摔在那塊地毯上。
傭人聽到聲音慌忙回了頭,她就俯在床邊伸手去撿杯子,用透明的玻璃片順著自己左手的手臂劃下去,霎時便弄得滿地是血。
兩名傭人驚叫了,趕忙向外奔去,一個慌忙去拿藥箱,另外一個尋了毛巾裹住她的手,慌忙給她止血。
顧一峰等了好一陣也不見她出來,隻好擅自進去,出現在門口的時候,蘇欣怡已經臉色慘白的俯在床邊,雙眼無神,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他快步過去接過其中一名傭人拿來的藥箱給她止血纏繃帶,然後又讓另一名傭人收拾殘局,他必須要快點帶她去看看傷口有沒有大問題,他發現自己真是小看了她,每次都能玩出新的花樣,折騰的本事一流,才一會兒時間就搞出了狀況。
“姐,你這是幹嘛?你不作要死啊,跟神經病在一起太久了,你也變得不正常了,不是說進來接小寶,怎麼跑上來幹傻事了?”
劃傷是意外,她沒想過要傷害自己,隻想要探尋真相,剛才那一瞬間她隻想要遮掩現場,危機關頭她不惜用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她吃痛皺了眉,側頭就看到床旁邊的顧一峰,鎮定的說:“一峰,你怎麼來了?我沒什麼。”
“真的沒什麼?如果沒事,那咱們現在就走可以嗎?”
蘇欣怡挑了眉看他:“你在外麵等一下,我還有點事情跟葉阿姨說。”
“姐,還有什麼事情?你手受傷了。”
蘇欣怡清楚,她的傷算不上什麼,隻是皮外傷,現在的她滿腦子是關於葉天浩的身體,他怎麼出血了,會不會有什麼大事情。
“讓你在外麵等就在外麵等嘛,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跟葉阿姨商量。”
顧一峰隻得無奈的搖頭,他不安的說:“那你可別搞什麼幺蛾子,如果你舍不得葉天浩隨時可以回來,不要尋死覓活。”
蘇欣怡一陣苦笑,她可不是因為葉天浩尋短見,不過現在的她並不想解釋。
傭人繼續收拾屋子,挪回那張地毯的時候,為著某些混合的痕跡驚叫了一聲。
顧一峰已經走到門口,回頭的時候還是看到那張地毯下的一切,牛奶和鮮血混合的痕跡。
蘇欣怡淡淡斜了斜眼睛看他,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告訴他自己會沒事的。
顧一峰輕輕皺了皺眉,到底什麼都沒有說,她這個姐姐他們家欠她太多,他隻有任由著她,慣著她。
看著她如此折騰自己,心裏不由得難過,卻還得耐心的哄她,誰叫她是自己姐姐,而且又是有身孕的女人,今天還險些辦了件壞事,因為姐姐在電話裏說不想要這個孩子,他便自作主張說做掉,幸好醫生有詢問,否則他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姐姐。
想著這些頭疼的事情顧一峰快步的走了出去,曾經的他有些任性妄為,一夜之間顧家的擔子都落在他身上,好在韓影子不離不棄在身邊。
待顧一峰離開後,蘇欣怡迫不及待的跑進葉母的房間,來不及敲門,著急的問:“阿姨,我問你個事情?天浩身體怎麼樣?”
葉母正悠閑的看書,行色匆匆的蘇欣怡令她不滿,沒好氣的說:“你到底想說什麼?昨天晚上你們的事情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兒子對你怎麼樣?你還不知足?他身體怎麼樣應該問你,你別太過分,男人縱-欲過度不好。你要真愛他就悠著點。”
蘇欣怡本意想找葉母了解狀況,哪知她和說得讓人情堪,她索性直接的問:“葉阿姨,我是想知道天浩過去有沒有犯過大病。”
“你才有病,我兒子好好的,從來不生病,就是遇到你後變了一個人,都是你這個狐狸精,可惜我那麼教你,沒想到你會辜負他。”
蘇欣怡被她的話嗆得說不出話,她尷尬的垂下頭,有些諾諾的說:“那個,我想帶小寶回顧家住幾天。”
葉母毫不思考的拒絕:“不行,我不能沒有小寶。”
“葉阿姨,隻是幾天時間,我帶她回去看看她外婆,過幾天就把她送回來。”
葉母放下手中的書,站了起來,朝她走過去:“蘇欣怡,你到底還要怎樣?難道天浩對你還不夠好?你知道他在我麵前怎麼說麼?他說這輩子非你不娶。”
不想跟她爭執,蘇欣怡隻有閉嘴不回答,現在她關心的仍然是葉天浩的身體,蘇小寶在葉家她倒也放心,反正她有專人伺候,以前還會擔心許術術,也不知葉天浩把她弄到什麼地方去了,現在她再也不用擔心有後續的麻煩了。
“說啊,你怎麼不說話,別以為我這個老太婆耳朵不好使,昨天你們兩吵架,我可都聽見了。”葉母很著急,有些激動的發問。
蘇欣怡吞吞吐吐的說:“葉阿姨,也沒什麼,我們就是說話大聲了點兒。”
葉母突然一改先前的態度,有些哀求的說:“欣怡,你們不要鬧了好不好?難道我現在對你還不夠好麼?”葉母的手有一些顫抖,她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樣在乎兒子的感受,以前總是試圖阻攔,知道兒子不可自拔,她也就妥協了,她真的希望她們可以好好在一起,她再也不阻攔了。
她是恨他,可她現在絕不可能不顧及葉母的心,就算她們沒有以後她還是小寶的奶奶,而且葉母對她的態度讓她很寬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