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娥看見了我,就想多,卻沒料到她手裏牽著的娃娃不小心摔了一跤,滾到了河溝裏,她惦著大肚子又不好拉扯,正好這事情給我看到了,我立刻就過去拉扯娃娃,抱到了石子路上。
李月娥低著頭不敢看我:“是阿傑吧,謝謝你了,我家孩子把你西裝弄髒了,真對不住,我會賠給你的。”說著,在口袋裏摸出了一張皺巴巴的十塊錢,還有幾個一塊錢硬幣。
我笑著擋了回去:“都鄉裏鄉親的,沒事兒,你家大娃倒是挺活潑的,長大讓他當兵去。”
我揉了揉那掉進河溝的小男孩道。
小男孩似乎很害怕似得,躲到了母親的身後。
李月娥苦笑了起來:“不說了,都是我家那個不爭氣的漢子做的好事,這位是你的媳婦?”
“還沒領證呢,不過也快了。”我說到,從口袋裏摸出了一瓶彩虹糖,塞到了那小男孩的手裏,那小男孩不肯接,但還是在她母親的示意下接受了,李月娥朝著我感謝的點了點頭:“謝謝你了,我還要帶著娃娃回家熬米糊,就不叨嘮了,回頭有空帶著媳婦來我家喝……茶……”
我跟她告別,而許久不說話的袁依依突然掐了我腰肉一把,痛得我隻抽涼氣:“壞人,說那麼清楚幹嘛,還沒領證,怎地,你還想吃完了抹嘴巴走人?”
“哎喲喂,姑奶奶喲,我怎麼敢呢!”我連忙叫苦。
袁依依撲哧一笑:“逗你玩的,不過李月娥家以前在村裏頭條件算好的,沒想到卻落得這個下場……”
“我聽說她的父親曾經是在縣裏給人開出租車的,後來熬夜開車出事了,變成植物人了,現在她家已經很艱難了,你就不要再說她們了。”我說到。
我小時候經常跟我爺爺去茶館,他和那群老頭子喝茶,我就在旁邊嗑瓜子,那條路我自然是熟悉不過的,而且我記得,去茶館的路經過一處墳地,可能問題就處在那座墳地裏頭。
那墳地叫二裏坡,是我小時候最不喜歡走的一條路,因為小時候我已經開了陰陽眼,而且自己也控製不了它的開啟,在經過那片二裏坡竹林的時候,總是能看到一個個死人到處走動,其中還有不少穿著軍裝的人。
祖父跟我說,在我們村子,曾經日本人掃蕩過,八路軍救了我們的鄉親,在村子裏打了一場遊擊隊,我祖父是家裏的長子,而兩個弟弟就是踩在日本人的地雷上炸死的,他這才當了兵,很多戰死的八路軍都被埋在了這裏,曾經的墓碑是木頭做的,現在早就腐朽光了,剩下一個光禿禿的墳包。
雖然部分的軍人都被親人領走了骨骸,但大多都埋在這裏,而且這裏陰氣沉沉,不是什麼好地方,隻是我經過竹林的時候,那竹林的竹子紛紛發出了詭異的響聲,我也不以為意,可是低頭一看,一條竹葉青正在枯黃的竹葉下麵若隱若現,吐著紅芯子,正看著我們。
如果說竹林裏沒有蛇,那誰都不相信,有時候村民砍竹子的時候,那空心竹管裏還會出現蛇,人們都想不通這蛇是怎麼進去的。
那蛇詭異的看著我們,緊接著竟然朝著我們作揖,我大吃一驚,頓時想起來在我小時候,袁依依化成的兔子也朝我作揖過,但後來袁依依說過,那是因為她當時被我救了一命,是在感謝我,但如今這蛇和我們無親無故,為何作揖?
袁依依蹲了下來,恢複妖元的她已經能使用部分妖力了,她雙眼變成了金色,那蛇竟然情不自禁的湊了上來,袁依依恍然大悟,連忙站起來說到:“那青蛇已經有八十年的修為了,算是一個小妖,這小妖見了我自然會根據道行高低而對我作揖,但它說這裏最近不太平,讓我們還是回去為好,可能它還是以為你是一個普通人吧。”
“乖乖兒寶貝老婆,那你知道哪裏不太平麼?”我摟住了她的腰。
依依臉色一紅,將我輕推開:“討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在前麵。”
我笑而不語,等到來到竹林的中心時,我發現一個有著石頭墓碑的新墳就在一群墳包的中間,那墓碑還十分嶄新,上麵夾著一張照片,照片裏,是一個俊朗的男孩子。
那男孩估計有二十歲上下,一臉稚氣,還留著一頭碎發,十分時髦的樣子,墓碑上也有一行名字:“愛子郭有才之墓”。落款是慈父郭愛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