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低沉的黑雲緊緊遮住z市的天空,冰涼的雨水拍打著任氏大廈灰暗的玻璃幕牆,令頂層那間本就陰冷的總裁辦公室,再也提不起分毫的溫度。
“任飛,你這一敗塗地的廢物,還有什麼資格重振任氏集團!作為你的二叔,我真是感到心寒!”
空曠的房間中,一位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口沫橫飛地怒斥著。在他麵前,站著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其麵容堅毅,身板挺直,聽到男子的辱罵,略顯疲憊的眼神中卻透出了絲絲倔強之氣。
任飛,山南省地產大亨任家的長孫。雖然年紀不到二十,卻坐擁萬貫家財,寬廣人脈,隻待學有所成,便可金鱗化龍,接管任氏集團,成為商界叱吒風雲的人物。
豈料人算不如天算,本來屹立於山南數十年不倒的任氏集團,卻不知何故產生了嚴重的內部鬥爭,導致領導層渙散,讓諸多競爭企業乘虛而入,瘋搶其固有市場。
不出兩年,在內憂外患之下,這個看似龐大的地產集團就四分五裂,名存實亡。
而做為任氏嫡係,任飛一家首當其衝地遭受了滅頂之災。白手起家的任老爺子鬱鬱而終,任飛的父親在集團鬥爭的折磨下萎靡不振,母親也因嫌棄家中突變窮困而出走改嫁。整個家族的負擔,霎時間落在了任飛那稚嫩的肩膀上。
不過好在此子心性堅韌,又極具商業天賦,在集團危機時刻他果斷接任總裁職務,一邊收攏資金,一邊發奮讀書。指望著以全省第一的名頭考上重點大學,再憑借高學曆和家中所剩無幾的人脈重振任氏,東山再起。
可惜禍不單行,本應十拿九穩的高考,卻出人意料地考砸了。消息傳出之後,所有任氏的盟友皆棄他而去,其二叔任永健更是不顧骨肉親情,狠心將他驅逐。
見任飛長久不答話,那中年男子冷冷一笑,麵帶怨恨地嘲弄道:“仗著是家中嫡係,你和你爸在集團裏獨斷專行,從不把我任永健放在眼裏。當你們風光的時候,可曾想到也有今天?”
說出此話,他像是把多年的積怨全部吐出,深深地呼了口氣,而後話鋒一轉,故意壓低聲音道:“實話告訴你吧,你們苦心經營的任氏地產,早已被我秘密賣給了萬華集團。破產通知也於幾日前向社會公示,以後山南地產界就再也沒有任氏這個名字了。”
“你說什麼!”聽到這個消息,任飛那始終波瀾不驚的麵容也驟然變得扭曲,他緊握雙拳,指甲深深陷入肉中,臉上無盡的憤恨毫不掩飾地表露出來。
雖然外界相傳任氏集團敗於內鬥,可任飛身為局中人,哪會不明白其中真相?分明是那雄踞京都的地產龍頭——萬華集團搞的鬼。
萬華董事長華千刃,乃是名垂華夏商界二十餘年的領軍人物。此人行事強硬,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和任家父子又是競爭對手關係。由他親自運作,與內奸裏應外合,這才搞垮了任氏集團。
更過分的是,為了防止任家死灰複燃,華千刃趕盡殺絕,切斷了任氏所有的關係網和資金來源,甚至連任飛高考落榜這件事,似乎都和此人有關。
不過即便任家知道內幕,也無力反抗。那華千刃混跡黑白兩道多年,背景通天,沒有確鑿證據,根本無法撼動其分毫。
悲劇的人生就是這樣的無奈,當實力無法撐起夢想之時,即便你再勤奮努力,也隻能淪為對手的笑柄而已。
“原來破壞集團的內奸,竟是我最親近的人。”任飛直視著自己二叔那既瘋狂又陰險的醜惡嘴臉,自嘲一笑,心中的怒火反而漸漸平息了下來。
見其再次恢複了淡定的神色,任永健眉頭皺起,發瘋似地斥道:“廢物!到現在還敢在我麵前裝深沉!你敗了,而且是永無翻身之日的徹底失敗!我看你還有什麼臉麵在山南省生活下去!”
“我是敗了,為了不給家族蒙羞,我自然不會苟活於世!”任飛昏暗的雙眸中透著果決,他一句一頓地冷聲道:“可我並不是敗給了華千刃,而是沒有看清你這個人麵獸心的叛徒!”
“你對不起爺爺,對不起任氏集團,更對不起任家的列祖列宗!”
“任永健,我以任家當代族長的身份宣布,你被永久驅逐出任氏,再也不準踏入家族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