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國際機場VIP通道

四名黑衣保鏢呈拱衛之勢保護的是一名中年男管家,他神色嚴肅步履匆匆,轉彎時下意識低頭看了眼懷裏抱著的小人兒,小男孩四五歲身量,帽簷遮蓋大半張臉但氣息均勻顯然睡得正熟,管家微鬆口氣,同左前保鏢交換神色。

保鏢低語:先生十分鍾前到達,正在停車場等候。

管家示意保鏢回傳小少爺的消息,腳下步伐越發穩重,往日這個點小少爺該午睡醒了,但先生今日行程突然,來的路上小少爺竭力壓製還是興奮的玩了一個多小時才睡,臨下機喊醒他一個勁揉眼睛,確認到達目的地即將見到父親便再度入睡。

到底還是個孩子。

管家不由自主流露出些微笑意,他在小少爺出生前一年到這個家服務,在此之前他在超星級酒店豪華行政套房做專屬管家,酒店是雇主厲先生家族產業且歸厲先生管理,當時傳聞厲先生已有成家立業的打算,厲先生多次出差下榻時均是他任專屬管家,索性借機隱晦自薦,簽訂合約後商先生出資送他到國外係統進修一年,回國入職時正值先生太太大婚。

商厲家盤踞燕城百餘年素來低調,又因國情有所起落,四十多年前厲氏現任掌權人厲之震抓住時機迅速崛起重振厲氏宏圖,厲氏產業遍布全球衣食住行皆有涉獵,厲先生是厲老唯一的親孫,自小在掌權人身邊教養的他二十二歲碩士畢業後正式進入商氏工作,十餘年過去厲老如今放手大半事務寄情山水,厲先生已是名副其實的接任者。

厲先生承襲家族行事風格沉著內斂,二十七歲按部就班與豪門千金夏氏獨生女聯姻,次年育有一子也就是管家懷中的小男孩。

先生與太太相敬如賓,太太為人溫柔善良,小少爺年幼聰穎,管家為一家三口服務,工作重心大都在照顧孩子、管理教導孩子的團隊並不算忙碌,最重要的是薪酬十分豐厚——

“先生,前麵就是VIP專屬停車區。”

工作人員微微打斷了管家思緒,而保鏢眼明手快已經和厲先生隨行保鏢接頭。

三輛黑色攬勝徐徐駛到眼前,管家並不知厲先生坐在哪輛,隻聽到保鏢小聲說先生剛睡了一會兒,管家心下奇怪,太太上周來盛市祭祖滯留已有一周,小少爺不是很黏人但前兩日也鬧過一次要媽媽,厲先生公務繁忙今日才騰出時間滿足小少爺心願從燕京來了S市。

饒是管家跟隨厲先生工作近六年也不敢說十分了解他,先生與太太……

兩米之外,打頭的攬勝後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男人冷漠側臉,他眼尾修長鼻梁挺直,扭頭時目光幽深如一方寒潭不帶有任何情緒,襯著不大晴朗的天色愈加陰沉。

管家心頭一虛暫停有愧職業道德的所有猜測,他的職業規劃目標清晰,長遠留在厲家無疑是最佳選擇,。

小男孩不知何時醒來正抬手挑起帽簷,他唇紅齒白生的漂亮,與父親如出一轍的眼睛積聚著迷茫,緊接著抿緊嘴唇。

管家三步並作兩步走正要抱著小少爺上第二輛車時隱約聽到頭車保鏢失聲叫了一句,穩坐後座的男人忽的直起背。

“你說什麼?”

保鏢遞上電話。

管家仔細回味話音,保鏢好像說的是,太太、出事了?

“放我下去!”

厲清掙紮著要離開管家懷抱,目光死死盯著接電話的男人,可管家怕他在車來車往的地方亂跑一時沒敢撒手。

正猶豫時,頭車車門忽然打開,厲先生聲音冷淡如冰。

“厲清過來。”

管家目露異色。

三輛攬勝滑入車流一路疾馳,

陰沉沉的天空有一道閃電撕開陰雲,接二連三的春雷似乎要喚醒這一方沉睡整個冬天的北方土地,雷聲炸起之後滾滾散落在城市上方傳出老遠。

轟隆隆,轟隆隆。

夏佳茵如在夢中,隻是額角牽扯的疼痛還有窗口忽明忽暗的天色都不容她忽視,她試探著抬手摸了摸被紗布包裹的傷口,嘶,痛得很!

可程茵茵從一個漫長夢中醒來腦袋裏的信息量爆炸,隻能隱約回想起她要離開墓園時有一家子女忽然混戰一人滾落台階時撞倒她,夏佳茵左額磕到了台階上,昏迷前最後影像是那些人驚慌躲避的眼神。

原來,她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