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鴿子
芒碭山的中軍大帳，實際上，隻是芒碭山的一個山洞而已。這個山洞，隱蔽在叢林裏麵。洞的裏麵，不僅有些平坦和寬敞，還通風還不潮濕。芒碭山的重要的東西，包括錢糧衣物、兵械軍資、賬目圖籍等等，都在洞裏貯存著。新繳獲來的兵器，也被整齊地放在洞裏。說起來，這個被稱為“中軍大帳”的山洞，充其量隻是一個軍用倉庫。就這個山洞，別看它不是很大，但在芒碭山外，卻被千千萬萬的人，稱作賊窟。隻要大家一說起芒碭山，就想到在芒碭山裏，有這麼一個令世人目為罪惡淵藪的魔窟。
平時，外表看來，中軍大帳很是平靜，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樣。在帳外，實際上就是洞外，有六個兵士輪流把守，不得擅自離開。但今天特殊，所有的人，都在為打敗了禦史而興奮，喝足了慶功酒，到也現在和雷炳一樣，橫七豎八地，還沒醒過味來。
借著洞口進來的晨光，曹大公子和山鬼，在裏麵翻了好半天，也沒發現什麼可疑的物件。
“山鬼，看來這洞裏，也沒什麼值得懷疑的東西，我們還是到前麵的寢帳看一看。”曹大公子對山鬼說道。
“好。”山鬼應道。
在雷炳的寢帳裏，曹大公子和雷炳，仍然沒有發現什麼疑點。難道，是自己推測錯了？曹大公子和山鬼都不相信。不過，雖是沒有什麼可疑之處，但曹大公子，還是在寢帳裏感覺到，這寢帳似乎比平時少了什麼東西，空寂寂的。
“山鬼，你不覺得這帳裏有些奇怪嗎？”曹大公子問道。
“對，是像安靜了一點。我以前住這裏的時候，也不像這麼冷清。其實，什麼東西，都像沒動過一樣。這帳裏，連個書信也沒有。要是雷炳和趙高禦史他們勾結，至少還能看到一點可疑的地方。這裏太不可疑了，完全出乎我們的意料。也是就是我們找不到證據，才覺得這寢帳太奇怪了。而我，在這裏住過不少時間，也沒多少日子沒來，都覺得有些生分了。”
“山鬼，你說的沒錯。這幾天，對大家來說，都是一個很漫長的日子，恍若隔世。芒碭山還是這個芒碭山，但這寢帳，住著的，已經換了人了。”
“確實是像少了一份生氣。”
“也許，這就是恍若隔世的感覺。我和你，都不像是從前的自己了，都像是活在另一個世界裏。雷炳，還有所有的兵士，都在夢裏。我倒覺得，我也是在夢裏一樣。”
“你不這麼說，我到忘了，我現在不是這寢帳的主人，也不再是芒碭山的大首領了。我，現在是山鬼，是個曾經在芒碭山裏死過一回的山鬼。怪不得，我老覺得，這倒是像進了別人的家。”
“太安靜了！”曹大公子有些喟歎。他原隻想著，趁著大家都還沒有醒過來的時候，和山鬼把四處查看一下，探出雷炳的來曆。可到現在為止，什麼都沒發現。這就隻有兩種可能。一是，自己猜測錯了，雷炳與禦史他們，沒有瓜葛；二是，雷炳像是知道了他已經被懷疑上了，銷毀了一切證據。這樣的話，山鬼可就不好對付了！要真是這樣，雷炳的醉酒，也許就是什麼奸計。他在酒後說的話，也許就是蒙蔽自己的一個小小的伎倆。我算計著雷炳，卻被雷炳給算計了？雷炳要是有所防備，醉酒就是假醉了。但後來，薛歐連踢他幾腳，雷炳都沒有反應，這也太不可能了。就算他是假醉，何必要說出他是閻大人的侍衛。不過，話又說回來，他要是故意說這話，又會有什麼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