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靠著墳睡著的張行被凍醒了。汪汪從張行的懷裏跳下去,原地跑了幾圈熱身後,領著張行又順著原路跑了回去。
夜路難行,當張行一瘸一拐跟著汪汪回到山寨的時候,已經又是一日之晨。
汪汪搖著尾巴在前麵帶路,領著張行穿過被焚燒的山寨,直奔對麵的那座高山。
山寨之中的大火被大雨澆滅,可星星點點還是落下了小火源。
張行把汪汪叫回來,在沒被燒盡的高腳樓裏轉了幾圈,找了一些能吃的東西。
填飽肚子後張行又瘸著腿把那些小火源都撲滅,以免死灰複燃。
這座山寨處於原始森林,如果大火再著起來,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張行邊撲火邊唏噓。
一座幾千年的山寨被一把火燒得片跡未留,就連那碩大的祭台都被大火燒得裂成了幾半,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他真不敢想像如果明天不是碰巧下了一場大雨的話,現在這大山之中是何等樣子。
當山寨之中再也看不到冒煙的地方後,張行收集了點食物和汪汪再次踏上了行程。
張行跟著汪汪翻過兩座高山,又走了將近七天的路程才來到了另一座山寨。
待走進山寨之後,張行才發現這裏他來過。不是別處,正是那個雲南的小山村哈特。
哈特山寨裏的村民早已經不記得了張行的樣子,更何況張行此時還是一頭白發。不過他們的熱情不減當年,純樸,善良,好客,對張行毫無戒備之心。
張行在山寨裏休整了兩天,也在閑聊中和山寨裏的人打聽奚氏一族的人。
山寨中的人說,在離這裏兩座高山的地方的確是有那麼一個寨子。可卻從來沒有見那裏麵的人有出來過,最早些年,哈特山寨裏的人還娶過那個山寨裏的女人,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家子人都不見了。
山寨中的人迷信,說山那邊那個寨子裏的女人都是山精變的,不能結親。後來也就不再和那個山寨來往過了。
張行聽後搖頭,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兩天後,張行心懷滿滿的謝意,抱著汪汪出山回了鄭州。
張母看到張行回來,驚喜的熱淚盈眶。她以為張行去找自己的親生父母,再也不回這個家了。此時見到張行也不問張行這幾個月去哪裏了,隻一個勁兒的問張行想吃什麼,她去給做。
張父驚喜過後,則指著張行的一頭白發,瞪著眼睛怒道,“真把你出息了!痛快出去把你這一頭白毛染回來,走出去丟不丟人!!”
張行摸著自己的白發嘿嘿直笑,他在初看到自己這一頭白發時也是嚇了一跳。可也正是這一頭白發在他每天早上睡醒之後提醒著他,奚氏一族中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一場噩夢。
在家裏休息了幾天,張行去了沈陽。魏楠出了山一定會和孔二聯係,張行想去看看孔二有沒有什麼消息。
可誰知沒等張行先開口,反倒是花白頭發的孔二先問的道,“魏楠呢?你沒和魏楠在一起?這小子太不靠譜,說給天成當伴郎,結果婚禮彩排完就跑了。你更不靠譜,你連回來都沒回來,讓天成結婚那天抓瞎了……”
張行心中一緊,卻依舊對孔二笑道“怎麼可能不靠譜!我和魏楠在一起來著,那幾天我們遇到點事回不來。他說在成都有點事。我是回大慶順便來看看你們,聽說天成結婚了我不來挺不好意思的……”
孔二哦的一聲,張嘴又是一頓埋怨,然後又問,“鬼嬰呢?你這一頭白發是怎麼來的?”
張行道,“哦,就是那幾天,遇到一高人把鬼嬰收了。我頭發就是因為這個白的。”
孔二點頭,“正常了就好,頭發白了總比命丟了強。”
張行點頭。
孔二又道,“還記得高興慶不?他瘋了,去看看?”
於是張行跟著孔二回了孔二的家。
客廳中,高興慶邋遢得不成人樣,左眼幹癟,右眼瞪得溜圓,白眼珠上全是紅血絲,正拿著一枝紮了毛的毛筆在大白紙上畫符。
看到孔二開門進來,連忙向門口衝了過來,帶著空氣裏飄動著一股餿味 ,“孔二!你來看,這是我新研究出來的符咒,必定能消滅鬼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