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光他們!”蹇碩尤如一個即將輸光身家的賭徒,他不顧一切的發出了最後的命令。
“殺!”至少仍有近兩千忠於蹇碩的將士,立即毫不猶豫的執行了上軍校尉的將令。
“一個不留!”何進淡淡道。
八千將士瞬間圍成一個大圈,將困獸猶鬥的兩千兵馬圍在正中,一排排雪亮的矛尖從四麵八方狠狠刺來,竟是連一些仍在遲疑不決的西園將士也不放過。
瘋狂的喊殺聲中,淒厲的慘呼響徹夜空,昔日氣象威嚴的西園校場,如今已經盡為西園將士的鮮血染紅。
蹇碩渾身輕顫的瞧著麵前血肉橫飛的慘狀,不由目呲欲裂。他慘笑一聲,向著身側的軍司馬潘隱道:“還好,仍有你在本將身邊……”
“願為上軍校尉效死!”潘隱毫不遲疑地答道,他一手抽出了長刀,凝視著漸漸近前的何進、袁紹、趙融和曹操四人。
“潘隱,你的武藝不遜於曹操!”蹇碩咬牙切齒地瞪著趙融,心底恨意有如山洪噴發:“拖住他,本將先殺了趙融這個忘恩負義的人!”
“還想負隅頑抗?”袁紹止住步伐,一臉同情之色的瞧向蹇碩,他輕歎著搖了搖頭:“你難道不知道。其實你已經死了!”
“死?就憑你!”蹇碩嗔目大喝道:“本將倒要瞧瞧,你們誰人能夠殺得了我?”
“我能殺你!”一個冷冷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
令人牙酸的刀刃入肉之聲響起,蹇碩鬥大的頭顱突然間盤旋著飛起。在陷於無邊的黑暗和沉寂前,他最後入眼的是,自己緩緩倒下的無頭身軀,還有自己身後收刀入鞘的親信……潘陷。
“死到臨頭,尤不自知!”袁紹向朝著自己躬身行禮的潘隱含笑點頭,臉上盡是從容自得之色……多年前便布在蹇碩身邊的棋子,終於於今夜盡起發難。令形勢倒轉,一舉奠定了勝局。
他縱身而起,一把接著從半空中落下的蹇碩首級,仔細瞧了瞧蹇碩那死不瞑目的恐怖神色。不由仰狂笑。
突然間,袁紹一手高舉人頭,向著仍在浴血拚殺的將士們暴喝道:“首惡已經授首,將士們還不放下兵器。聽從大將軍和本將將令!”
聲震全場中,忠於蹇碩的將士們無不惶然變色,不知是誰先扔下了手中長刀。瞬間“乒乒乓乓”之聲大作,幸存的近千將士,無不棄去兵器,跪滿一地。
夜空之中,袁紹肆無忌憚的狂笑之聲遠遠傳開,一側的何進瞧著袁紹狀似瘋狂的模樣,不由皺起了眉頭,心底隱隱生出忌憚之意。
“…….隨著蹇碩身死,雙方勝負已定,目前何進和袁紹正在編組西園兵馬!瞧他們的動向,很有可能下一個目標便是太後之弟,驃騎將軍董重!以上!”
遠在半個洛陽城區之外的徐府,南鷹仔細的聽完了高風的彙報,不由歎息一聲:“果然,蹇碩怎麼可能鬥得過袁紹?”
“不過,為何仲簡竟會一反常態的參與到他們之間的爭鬥之中?”他突然怔怔道:“難道,仲簡真的已經背叛了子?”
“真是人心難測……若真如此!”他眼中閃過黯然神傷之色,瞬間便為凜厲殺機替代:“那麼,本將唯有親自出手,送送這位昔日兄弟……”
“將軍!”高風與淳於瓊亦有交情,對南鷹心中的傷痛感同身受,他立即轉移話題道:“西園校場之變太過突然,令太後一方完全陷於被動。原本驃騎將軍府已經集結上千兵馬,正準備赴援,如今也已被迫退回死守!”
“我們的五千兵馬已經枕戈待旦,是否介入?”他瞧了瞧南鷹的臉色:“雖然袁紹、何進一方已經擁兵近萬,卻仍為烏合之眾,末將認真分析過雙方實力對比,隻須一個時辰,我軍便可將其完全擊潰!”
“為什麼要動手?”南鷹搖頭冷笑道:“他們現在最怕的,就是我們插手…….既然如此,我們何必放棄坐壁上觀的超然身份?”
他站起身來,向著堂外行去:“任何進、袁紹如何狂妄,也絕對不敢現在便對我們動手……不我們的實力有目共睹,便是眼下帝都人心思亂,他們會不怕昨日南宮廣場上將士倒戈之事再現嗎?”
“可是,我們就這麼坐著……”高風有些遲疑道:“似乎也不妥當吧?”
“袁紹已經急了!”南鷹輕輕道:“這才急不可待的對蹇碩下手,企圖搶奪大義名份,再以勢壓人……隻因為,我們也站在大義一方!所以,隻有待一切塵埃落定,他們才會對我們斬草除根!”
“好戲……還遠遠未到開場之時!”他行至階前,凝神望著遠方無盡的黑暗:“我們現在必須等待,隻要董卓大軍入京,自有一場狗咬狗的大戲!”
“何況,我們還在等待著一個變數……子的變數!”他向著北宮的方向,眼中終於閃過難掩的落漠和傷痛:“等待著子發出……最後的訊息,才是我們發動之時!”(未完待續。。)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