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漢軍車陣之中,號旗連展,打出一連串急促的旗語。
很快,左右兩側的高地上同時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從高處俯衝而下。
呼廚泉和於夫羅分從車陣兩側的通道疾馳而入,兩人恰好於陣中迎麵相遇。兄弟二人相視一笑,心中盡是方才痛擊烏丸人的快感,同時二人又生出一絲疑惑:戰事未止,若有軍令傳達,大可以旗語相示,鷹揚中郎將卻為何如此急召他們趕來相唔?
身後蹄聲再響,典韋和甘寧亦趕了過來。
看來竟是全體軍議嗎?兩位匈奴王子再次心生疑竇。
南鷹站在一輛臨時充當指揮車的戰車旁,身後仍是關、張、孫三將,而所有的統兵將軍們正一臉沉重的肅立於前。
隨著南鷹有力的揮動著手臂,口中連動,將軍們一起轟然應諾,卻均露出複雜神色。
呼廚泉和於夫羅與將軍們擦肩而過,呼廚泉訝然道:“將軍,軍議已經結束了嗎?”
“不知王猜得是否正確?看來事態又有新的變化!”於夫羅開口道:“請將軍明示吧!”
“王子猜得不錯!”南鷹點頭道:“人算不如算,如今形勢已經超出本將預想,所以我軍……”
“稟將軍!”一名軍官遠遠高呼道:“火場之中,有幾員敵將正穿行而來,他們還以漢軍旗語打出了欲與將軍相見的信號!”
“哦?看來他們果然比本將還要心急啊!”南鷹若有所思,他向著兩位匈奴王子和關、張、孫三人揮了揮手:“來!陪著本將去會會他們!”
張純、四部烏丸大人策騎而來,他們心翼翼的避過仍在熊熊燃燒的火頭,借機細細觀察。
至少已經半個時辰了,這火勢怎麼還這麼旺盛?張純聞著空氣中刺鼻的氣味,生出似曾相識的感覺,心底的不祥之感越加強烈。
“止步!兒郎的箭可是不長眼睛!”一個清亮的聲音從對麵傳了過來:“你們想見本將,現在本將已經來了……出來意吧!”
“鷹揚中郎將?”張純望著對麵那位年輕得異乎想象的將軍,心中有些遲疑。雖幹地支的情報中確是明了這位對手的相貌,可是對麵相見之下,卻仍是令人震驚。
“你就是張純?”南鷹神色冷漠的歪了歪頭:“長得相貌堂堂,可惜卻是有眼無珠!”
感覺到對方有如針刺般銳利的目光,張純幹笑一聲:“在下張純,見過將軍!”
“烏丸四部,見過將軍!”四部烏丸大人亦一起拱手示意。
“看來四部大人俱在!不用這麼客氣,你我之間仍然是敵非友!”南鷹冷笑道:“各位首腦齊至,本將當然不好拒人於千裏之外。不過,各位再不明來意,本將隻能少陪……本將,很忙!”
“將軍,請勿心急!”張純挺直了身軀,輕笑道:“我等此來,非為他事,正是因為久慕將軍神武,不忍見將軍多日威名毀於一旦,特來獻言!”
“好好!”南鷹換過一副欣然之色,點了點頭道:“本將部下之中,也頗多異族兄弟……隻要你們肯誠心歸降,本將定會一視同仁!”
“哇哈哈!”關羽和孫策忍不住放聲狂笑。
“你!”烏延和難樓一起怒目而視。
“我等確是誠心而來,將軍如此冷嘲熱諷,是否有失厚道?”張純亦不由變色道。
“厚道?”南鷹伸出一根手指,向張純和幾位烏丸大人輕輕擺動:“本將也曾殺人盈野,斬首千萬,卻從不曾傷害過任何一個手無寸鐵之人。你們,隻是一群欺軟怕硬的鼠輩,卻做下那麼多**不如之事……憑你們,還不配在本將麵前起厚道二字!”
“原本,我等一向敬重將軍,隻想請將軍讓道!”張純被罵得麵色鐵青,寒聲道:“不過如今看來,將軍卻是無意相談了!”
“談你娘!”南鷹喝道:“本將一生殺人如麻,唯有今日尚不過癮,有膽放馬過來!”
“將軍方才責純有眼無珠?”張純目光閃動,他指了指際,嘴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道:“然純卻有一項長處,那便是觀之法……兩個時辰內,必有一場豪雨降下,那時將軍所恃的犀利火器將再無用武之地!”
“將軍,我等再次好言相勸!”他堆起滿臉誠摯笑容:“隻要將軍讓道,並交出呼廚泉和於夫羅二人,我等不僅恭送將軍離去,還將以良馬百匹相贈!”
“什麼!”呼廚泉和於夫羅同時變色。瞬間他們便已明白其中玄機,必是烏丸人欲與匈奴聯手,這才想以他們的人頭以為結盟之禮。
“將軍……”呼廚泉臉色大變的握住刀柄,於夫羅卻是滿麵苦澀的瞧向南鷹。
“張純,你錯了三件事!”南鷹冰冷的目光投在張純臉上,卻伸手止住了於夫羅的話:“第一,本將敢用人頭與你相賭,這場暴雨必於一個時辰內降臨……所以你仍是有眼無珠;第二,既然兩位匈奴王子信得過本將,本將便絕不會棄他們於不顧,你可曾聽本將行過一件背信棄義之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