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什麼……”孫策話未完,隻聽南鷹已經斷喝道:“全軍……準備!”
“將軍有令……全軍準備!”
“……全軍準備!”
“……準備!”
隨著令旗招展,一道道命令遠遠擴散出去,直至傳至兩側高地。
當第一名烏丸騎兵從轉角處剛剛露出身形,身處車陣前沿的李進已經脫口狂喝道:“全體空仰射……放!”
鷹巢軍隊的人均配備弓弩之數,足以稱冠下。自當年被從山賊手中解救出來,並順利接回了一家老,張先便將這份高地厚的恩情化為了瘋狂的動力,他不僅數年如一日的全力製造著各類弓弩,更培養出一大批合格的工匠。在如此雄厚龐大的生產能力下,使得整個鷹巢軍隊的遠程打擊力量隻能以可怕二字形容,幾乎所有的普通士兵都是一弓一弩,配備的強箭勁矢更是十倍於尋常漢軍……這得益於已經實現製式的四輪戰車,若非如此,任何一個身強力壯的戰士都將被沉重的單兵負重壓垮。
在分出數百具強弩裝備兩個新兵營後,整支軍隊多達兩千七百餘名將士一起仰射出的箭矢,可令任何心誌堅韌的勇者為之膽寒。
在有如成千上萬隻鳥群同時振翅而起的巨大鳴動聲中,晴朗的空都仿佛為之一暗,如果從遠離戰場的位置望去,很象是一大群鋪蓋地的蝗蟲在劃出一個優美的爬升孤線後,再向著地麵狠狠的俯衝下來。
轉角處的烏丸騎兵已經衝出了數百騎,其前部已經馳入了漢軍的有效射程,麵對著當頭落下的死亡大網,他們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規避防護的措施,隻能恐懼的張大了口,然後迎接死亡。
箭雨插滿了狹窄通道的每一分土地,至少兩百名烏丸人連同他們的駿馬被死死釘在地上,除了生命力頑強的戰馬仍然發出低低的垂死悲鳴,幾乎所有倒下的戰士在落馬之前便已經失去了生命。地麵上盡是有如莊稼一樣密集的箭杆,而人馬的軀體上可怕的穿透創傷正汩汩噴湧著粘稠的血漿。
失去了陷坑的致命威脅,即使是前方倒斃了無數千奇百怪的屍體,精於馬術的幸存烏丸騎兵們仍然可以輕鬆的控馬跳躍著,努力避開失足的障礙。他們已經沒有退路,想要能夠僥幸活著,便隻有繼續前進,直至衝入漢軍陣中……即使他們想退,也沒有了退路,因為後方源源不斷湧出的烏丸人已經完全阻斷了道路。
“長弓拋射……弩機平射,任意打擊!”漢軍之中,嘹亮的號令之聲再次響起。
聽著身側可怕的**撕裂之聲,還有前方猛然間顛覆翻滾的同伴,每一個烏丸人均陷入了無邊無際的恐慌,仿佛置身於一場永遠不會醒來的惡夢。隻有將要死亡的瞬間,才是夢醒之時。
兩側高地上,亦傳來震殺聲。如果原先匈奴人與烏丸人算是棋鼓相當的對手,那麼如今據高臨下的匈奴人,便是一群正在無情虐殺的暴徒。
坡下,烏丸騎兵仰射而出的箭支並不足以對匈奴人們造成致命的威脅,而衝上坡道的烏丸人因為沒有馬蹬的支撐,隻能一手提刀一手抱馬的勉強維持平衡,根本沒有任何回擊的能力。
麵前的泥土中插滿了漢軍們提供的足夠箭矢,匈奴人們獰笑著張弓搭箭,饒有興致的瞄向那些吃力衝上坡道的烏丸騎兵,幾乎是一箭一個的體驗著這場前所未有的射擊練習。
在無情的射殺之下,無數戰馬驚嘶著倒地,然後從傾斜的坡道翻滾而下,立即將後繼衝上的烏丸人砸得七零八落。形勢一片慘烈。
短短的交戰時間,同時向三處陣地發起猛攻的烏丸人至少已經付出了近千條人命,卻始終難越雷池一步。
正當烏丸四王和張純心中狂震之時,盡占上風的南鷹卻冷冷的下達了一條殘酷的軍令:“半數火油彈,分成三波,全部發射!”
他向著孫策轉過頭來,酷酷的一笑:“第二步,先聲奪人,本將又成功了……你睜大眼睛看清,即將燃起的烈焰不僅會焚毀敵軍的**,燒垮他們的意誌,還映亮了我軍的底蘊!這些烏丸人,他們將再也無法看清我軍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