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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請容告退!”劉備呆了半晌,突然躬身一禮後掉頭便行。
他向關張二人急聲道:“快!我們必須立即趕赴薊州城外向盧將軍示警……”
“然後呢?”南鷹生出一絲微微的驚訝,看來劉備對於盧植這位老師倒是發自內心的尊崇。
“當然是趁著敵軍尚未合圍之前,放棄攻打薊州!”劉備澀聲道:“希望恩師會聽從卑職的建議,立即全軍退走…….”
“他不會退走的!”南鷹歎息一聲道:“如果盧將軍還沒有失去理智的話!”
他望著劉備驚愕的目光,指了指地圖,平靜道:“薊州附近百餘裏之內皆無城池可守,你讓盧將軍在短短的時間裏能撤到哪兒去?他的五萬步兵會在經過筋疲力盡的急行軍之後,被烏丸人的數萬騎兵從容不迫的趕上,然後……”
“現在,你還想勸盧子幹退軍嗎?”南鷹瞧著劉備再無半分血色的麵龐,搖頭道:“這是送死!”
“將軍!”一個沉穩的聲音傳入耳中:“卑職能夠鬥膽插言嗎?”
南鷹再次將深深的目光落在張飛麵上,如此溫文爾雅的美男子,怎會被演義塑造成一個愚魯剛直的猛漢?
他心中生出荒謬絕倫的怪異感覺,口中卻微笑道:“翼德有話直無妨!”
“久聞將軍百戰不殆的威名,且傳聞中您與盧將軍更是生死之交!”張飛仍是一副恬淡無波的麵容:“若能在薊州城下目睹兩位當世名將再次攜手共破強敵的壯舉,卑職等人當不負此生了!”
“翼德得好生婉轉!”南鷹啞然失笑道:“你這是在勸本將兵發薊州,與盧將軍合兵一處共禦強敵?”
張飛微笑點頭,劉備與關羽同時露出欣喜萬分之色。鷹揚中郎將自從出戰以來,一向是以少勝多、以弱勝強,創造出數十年來僅次於段熲的不敗威名,何況他曾為盧植副將,盧植如今的部下之中有很多人也曾是南鷹的舊部,兩支兵馬無論是將是兵,在配合上都不會有任何問題。若這兩位名將聯手對敵,確是勝算大增。
“翼德得不錯,於情於理,在公在私,本將都絕不可能放任盧子幹身陷險境……”南鷹淡淡道:“可惜翼德仍然錯了一事,那就是,本將絕不可能兵發薊州!”
“什麼?”劉關張同時叫了起來,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本將此次一共隻帶來兩千兵馬,若是趕赴薊州,也是無事無補!”南鷹有些戲謔道:“一待敵軍主力和城中守軍內外夾攻,也不過是為他們再添一道菜罷了!”
劉備渾身一顫,顯然是明白南鷹之言並非是空言恫嚇,他一咬牙道:“將軍之言是矣,那麼就此作別……請恕卑職等人仍要一意孤行的前赴薊州了!”
“稍待!”南鷹抬了抬手:“你可以去,但是他們兩人不能去!”
他指了指關張二人:“他二人要留下來,協助本將作戰!”
“將軍什麼?”劉備麵上猛然迸現出喜悅的光輝:“可是將軍適才還不去薊州……”
“本將當然不去,卻從沒過不救盧子幹!”南鷹將目光轉向敵軍大營方向,肅然道:“若是本將再將這支兵馬一同帶去薊州,那麼真要和盧子幹一同埋骨城下了!”
“將軍之意?”三人一齊大叫起來:“難道是要……”
“不錯!”南鷹驀的目光銳利如刀:“我軍將要在此選擇一處易守難攻的必經之路,全力阻截三萬烏丸大軍和上穀烏丸部的兵馬!”
“將軍不可!”李進駭然道:“這條路上何來關隘可守?憑我軍這點兵力,想要阻擊敵軍至少五萬以上的大軍……這是螳臂當車!”
“可是盧子幹攻城正酣,根本無力撤便撤!”南鷹麵容有如古井無波,仿佛是在著一件微不足道的身外事:“若我軍不能擋住意欲圍殲盧子幹的優勢敵軍,他必死無疑!”
“將軍高義!”劉備聲音也顫了起來:“可恨備之前,還對將軍起了猜疑之心,真是罪該萬死!”
關張二人相視一眼,眼中也露出震動敬佩之色,他二人同時施禮道:“願聽將軍調譴!”
這句話卻是的慷慨激昂、擲地有聲,盡顯一往無前的決死之勢,連之前傲氣十足的關羽也狂態盡收,滿麵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