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角的眼神突然變得細膩溫柔,仿佛人生初見的無限柔情,王越的心弦好象被重重的撥動了一下,他又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個晚上,那個被他們二人一齊救下的美麗女子,那女子無限動人的優雅眼神,那段愛恨交織、剪不斷理還亂的戀史……..
王越手中的劍不由自主的垂了下來,低低道:“小依,小依!”
張角眼中的旖旎神色逝去,充斥著瘋狂的暴虐和欲死的哀痛,王越渾身如受雷擊,腦中閃過那女子小依麵色如紙的靠在自己懷中,眼中滿是對人世間的留戀和不舍,緩緩伸手欲撫摸自己麵頰,卻猛然一沉……..
王越驀的發出野獸般的嘶吼,雙目盡赤,渾身顫抖起來。
南鷹等人一齊大驚,喝道:“王先生,你如何了?”
張角的眼神轉為空洞,充滿磁性的低沉男音緩緩響起:“你的心早已死了,你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王越眼中竟也變得空空洞洞,了無生氣,口中癡癡道:“不錯,我的心早已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口中說著,竟然慢慢將手中長劍翻轉,一點點向自己的咽喉刺去。
丹塵子、張奉等人無不失色,怎麼短短片斷,王越竟然形同瘋癲。
張角眼神不敢放鬆王越,左手一揮,那魁梧蒙麵人心領神會,高叫道:“諸位兄弟,隨我殺此昏君!”
南鷹腦中閃過一個連他自己都難以置信的想法:催眠術?難道這就是所謂懾魂?
必須阻止張角繼續施法,否則不僅將失去己方的最強戰力,最可怕的是王越一旦為敵所惑繼而為敵所用,自己等人勢將全軍覆滅。
南鷹自己也曾跟隨隱龍基地的心理醫生練習過催眠術,知道施術期間,一旦施術者受外力打斷,受施者將很快從催眠狀態中掙脫出來。
那王越號稱劍神,武功尤在張角之上,想來其心智應是不弱,隻不過一時不察,才受製於張角。隻要自己可以成功幹擾張角,王越定當恢複清醒。
南鷹再不理會身邊同伴和太平道群雄嘶吼著殺作一團,他弓下身體,雙刀在手,如離弦之箭向前竄去,他的眼中隻有一個目標——張角,隻有趁他全力對付王越,出其不意將他除去,自己一行方能免去全軍盡沒的下場。
一柄長刀斜刺而來,南鷹右刀疾揮而去。
“當”兩刀相交,那人身體一震,後退半步,眼中露出驚駭之色,眼睜睜瞧著南鷹左刀揮來,卻因攻勢受挫,無力抬刀格擋。
南鷹剛一刀將那人劈得頸血飛濺著栽倒,身後一股大力傳來,直覺眼前金星直冒,差點一口鮮血噴出,不及多想,反手一刀向後砍去,險之又險的將一根銅棍蕩開,手掌卻震得發麻,險些連刀也握不住了。
他轉過身來,才瞧清了眼前的對手,正是那魁梧蒙麵人,正獰笑著揮動銅棍,化作千百道黃光,再次攻來。
突然一道劍光閃過,織成一張連綿不絕的劍網,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將那魁梧蒙麵人的攻勢全部擋下。
棗祗持劍攔在南鷹身前,口中粗喘幾下,喝道:“休傷吾主!”顯然他擋的並不輕鬆。
南鷹鬆了口氣,棗祗劍術不凡,縱然不是那魁梧蒙麵人的對手,但短時間內拖住對方卻應無大礙。他向棗祗略一點頭,又返身向張角處殺去。
那魁梧蒙麵人心中大急,剛欲阻擋,卻又被棗祗一輪快劍硬生生擋在原地,隻得凝神對敵。
一支勁弩發出銳利的破風之聲向那魁梧蒙麵人背心射去,饒是他耳力驚人,大驚之下擰身避過,卻被棗祗趁勢一劍將他蒙麵黑布挑落,露出一張滿麵虯髯的粗豪麵孔,麵上滲出一條血痕,竟是險些將耳朵也刺穿了。
那魁梧蒙麵人驚怒交加,暴喝連連中將手中長棍舞成一片黃光,砸得棗祗左支右絀,無奈向後退去。
那魁梧蒙麵人冷然回身,向那偷襲之人望去,不遠處,一個清秀的少年正手忙腳亂的張弩上箭,心中怒氣更熾,狂喝一聲,縱身而起,一根銅棍向那少年當頭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