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順、南鷹如出林惡虎般無人可敵,棗祗劍術精妙,也同時力敵兩人,仍是遊刃有餘。
隻有高清兒在出戰眾人中武功最弱,卻被兩名好手死纏,陷入苦戰之中。
她亦是果絕之人,咬緊銀牙展開快劍,劍芒閃爍,卻是專攻稍弱一人,過不幾招,果然一劍將那人刺倒在地,然而卻露出空門,另外一敵大喜之下,一刀疾劈而至,心道至不濟也可傷了你這丫頭吧!
突聽“卟”一聲輕響,那敵目露癡呆之色,長刀定在半空,高清兒趁勢一劍將他刺個了透明窟窿。
待那人倒地,才見他身後插正一支羽箭。
卻見馬均從遠處林間探出頭來,手端弩機,對自己遙遙揮手示意。
高清兒眼前之敵盡去,不由大喜道:“好小子!姐姐給你記上一功!”
她回過身來,正遇倒提長劍的鄭蓮,不由笑道:“終於找到你了,正欲奉我長官之命,前來拿你!”
鄭蓮露出無可奈何之色,也不說話,一劍刺來。
二女劍光閃動戰在一處,看似劍氣縱橫,實則她們均是無意傷人,雖然身姿曼妙,劍法不俗,卻是如同庭間舞劍,賞心悅目,可惜場中眾人正自酣戰,卻是無人得暇欣賞。
一聲慘呼傳來,那孫先生被那青年連續二矛掃中胸腹,口中鮮血狂噴,退後拋飛。
那青年身如電閃,不待孫先生墜地,一矛已洞穿他的胸膛。
孫先生眼中閃過怨毒之色,嘶聲道:“吾兄孫賓碩定會為我報仇!”
那青年啞然笑道:“你放心!我自然會去找他!他必死無疑!”說著長矛一挑,將孫先生屍體遠遠擲出。
他回望場中,除了十幾人目露驚懼之色圍散在身側,仍有七八名敵人正在圍攻南鷹等人,不由雙目殺意湧現,口中發出尖銳的厲嘯,攪起如山矛影向群敵殺去。
矛影漫天,發出不絕於耳的尖利破空之聲,每出一矛,必有一敵濺血倒下,轉眼已有六七人斃於矛下。
那青年瞧著剩餘之敵不住的驚惶後退,長矛一收,伸手一抹麵上星星點點的血跡,卻是麵容更加猙獰可怖,直如殺神降世,他狂笑道:“痛快痛快!這才叫快意恩仇!”
說著眼神露出無情之色:“你們全部都得死!”再交揮矛殺上,立時慘呼之聲連續響起。
南鷹刀出如電,將一敵砍得打著轉跌倒塵埃,卻驚覺眼前再無一敵。
放眼場中,除了高清兒和那鄭蓮仍在纏鬥,原本來勢洶洶的數十名敵人盡數成為死狀可怖的屍體,橫七豎八,臥滿林間,竟無一人站立。
高順和棗祗奔到南鷹身前,眼中均有震驚之意,棗祗小聲道:“有一大半是那武癡殺的!”
隻見那青年全身鮮血,拄矛卓立,雙目露出肅殺之意傲然四顧,當真是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以南鷹古井無波的心神,亦不由心中微一激靈,他呆了一會兒才道:“檢查一下,瞧有沒有活著的!”
突然敵屍中一人翻身躍起,向密林中縱去,身形快如電閃,此人竟是一直在裝死,待南鷹出聲,自知無法瞞過,這才驀然跳起逃遁。
那青年暴喝一聲,長矛脫手擲出,如離弦之箭般迅速追上那人,毫無阻擋的貫體而出,帶出大蓬血雨後,又前飛數步,才斜斜的釘在地上。
那人一聲不響,直挺挺向前一撲,伏屍於地,配合前方不住晃動的矛杆,情景詭異至無法形容。
幾人正瞧得發呆,隻聽“嗆啷“一聲長劍墜地,卻是那鄭蓮見眾多同伴竟已死絕,心知必無幸理,幹脆棄去長劍,引頸待死。
那青年縱身上前,一把拔起長矛,圍著場中繞行一圈,對著每具屍體要害之處再刺一矛。
高清兒忍不住叫道:“喂!這些人都死了,你為何還要殺他們?”
那青年回頭冷笑道:“你說得不錯!人都死了,我怎能再殺他們?難道人能死兩次?”
賈詡和馬均見混戰結束,也從林中步出,賈詡讚道:“好手段!好心思!這位兄弟做得不錯,絕不能留下後患!”
高清兒明白過來,向仍站立不動的鄭蓮一努嘴道:“那兒還有個後患呢!”
南鷹擺手道:“此事一會兒再說,我定會妥為處理!”
轉向那青年道:“武癡兄有何打算?既然已經惹下天大禍事,何不與我們同行,也好有個照應!”
那青年唇邊泛出一絲苦笑:“多謝好意!然我一人孤身行走天涯慣了,實是不喜與人同路,這便告辭!”
說著向眾人微一點頭,徑自向林外行去。
高清兒見他瘦削的身影中顯出說不盡的孤單落寞,不由心中生出一絲憐意,高叫道:“你等一下!”
那青年愕然回首,卻見高清兒牽過一匹馬來,道:“你今後怕是還會被人繼續追殺,還是騎上這匹馬來得方便!”
那青年一呆,向南鷹瞧來,見南鷹亦含笑點頭,挺拔的身軀一陣輕顫,低聲道:“各位今日的相助之情,在下定當終生銘記!”
再不說話,翻身上馬,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