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一矛刺出,帶起可怕的破空之聲,直取淨空咽喉,大有一往無前之勢。
但淨空卻駭然驚覺,這一矛看似大開大合,直刺而來,實則詭異的劃出一條微不可覺的曲線,如流星墜落,暗合天地之理,教人無法揣摩。
淨空心中一寒,唯有將長棍瞬間舞得如車輪般,護住全身。
“叮”的一聲清鳴,長棍險之又險的將變幻為刺向胸口的一矛格開,淨空如受雷擊,腳下連退兩步,臉色閃過一絲慘白。
那青年“咦”的一聲道:“竟然能擋我一矛!倒不是隻會賣弄口舌!再來!”
他狂喝一聲,手中長矛化作萬千矛影,向淨空狂攻而去。
袁總管感到手心發涼,扭頭向黑衣老者道:“孫先生!我瞧淨空大師不是那賊子的對手,怕是隻有勞動你老大駕了!”
孫先生苦笑道:“我們都太低估那青年了,實不相瞞,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袁總管大驚道:“那將如何是好!難道我們無功而返?”
孫先生自語道:“可惜吾兄孫賓碩不在,不然該可與其戰個旗鼓相當!想不到後輩之中竟然出了如此高手,真是叫人驚歎!”
他眼中閃過狠辣之色:“不過我們是依律拿人,誰和他講江湖規矩?若是淨空落敗,我們一擁而上,圍殺此賊,生死不論!”
袁總管心中一定,點頭道:“不錯!我們有三十餘人,個個都是好手,還怕拿不下他們區區數人!”
旁邊那靈狐鄭蓮忍不住道:“袁總管,我們殺此賊一人也就罷了!其他幾人不過是路人,難道也要拿了?”
袁總管恨恨道:“你瞧那幾人的囂張氣焰,渾然沒將咱們放在眼裏,況且你沒聽他們一心幫著那賊子說話,這還不是同黨嗎?”
鄭蓮搖頭道:“我們一路上緊隨那賊人而至,他如何有機會召喚同黨?我瞧絕不可能!”
袁總管冷笑道:“就算他們不是一黨,單單那小子妄議國事這一項罪名,我們便有足夠的理由拿他了!還有,那小子竟然威脅要殺我,這還不夠嗎?”
鄭蓮仍然搖頭道:“不妥!他們不過是平民百姓,我們的任務隻是捉拿殺人凶犯,沒必要禍及他們!”
袁總管終於怒道:“鄭蓮!你竟敢吃裏扒外嗎?”
鄭蓮冷下一張臉道:“袁總管教訓的是!小妹這就告辭了,那酬金我也不要了,省得在此多受閑氣!”
孫先生勸道:“唉呀,你們這是做什麼?大敵當前,怎麼內鬥起來?都少說幾句!”
南鷹和那青年均是耳力過人,將幾人一番爭議聽得清清楚楚,均是心中一動,這靈狐鄭蓮倒是頗為理白事理,有幾分俠義心腸。
南鷹低聲向高順等人道:“一會兒若是廝殺起來,馬均和文和退入林中,清兒負責對付那鄭蓮,務必留她一命!”
眾人一齊點頭,卻見高順呆呆的瞧向場中,麵上一副凝重之色。
南鷹自然知道眾人之中以高順經驗最豐,眼光最準,不由大奇道:“大哥,你怎麼這麼緊張?難道那武癡不是和尚的對手?”
高順搖頭道:“恰恰相反,和尚撐不過幾招了!瞧這青年的出手,這和尚怕是難逃活命了!”
眾人一齊鬆了口氣,棗祗低聲道:“那高帥為何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這武癡怎麼說也是和我們同一陣營呢!”
賈詡捋須笑道:“莫非高帥是擔心那淨空一旦落敗,對方將一擁而上,也對我們不利?”
高順點頭道:“他們一定會群起而攻的,也絕不會放過我們,但我也並非為此擔心!”
眾人更是大奇,一齊問道:“究竟是為了什麼?”
高順一臉苦澀,緩緩道:“我是在害怕,這青年太可怕了!若是我與他對決,絕擋不過二十招!”
眾人一齊驚呼道:“你說什麼!”見遠處袁總管等人也一齊訝然瞧來,這才醒悟聲音過大,急忙收聲。
棗祗也變了顏色,壓低聲音道:“高帥,我沒有聽錯吧?你說你擋不了二十招,那即是說,那即是說……..”
南鷹重重吐出一口長氣道:“此人的厲害尤在典韋之上!”
高順沉聲道:“我正是此意!這樣一個高手如何平白無故的橫空出世?竟然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一個人!這還不可怕嗎?”
他瞧向南鷹道:“賢弟,你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嗎?”
南鷹心知高順是讓他回想曆史上有無這樣一個厲害人物,想了一下,頹然道:“我也不明白!”
突聽高清兒低呼一聲道:“快瞧!”
眾人一齊向場中瞧去。
那青年身體急速旋轉,一支長矛變化萬千,均在沒有可能之中生出衍變,竟然形成一個巨大的氣勁旋渦,與淨空的漫天棍影狠狠碰撞在一起。
在雨點般密集的金鐵交響之中,漫天棍影如輕煙遇狂風吹拂般,頃刻之間化為烏有。
眾人不能置信的呆呆瞧向場中。
“嗆啷”一聲,長棍墜地,淨空麵色慘然,眼神轉淡,低頭瞧向洞穿自己胸腹的長矛,低聲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說著“哇”的一聲噴出一大蓬觸目驚心的鮮血,將胸前和身前土地染成斑斑點點的猩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