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由驚喜交集,王度卻是臉色劇變。
南鷹不動聲色道:“可曾拿住賊人?”
高風愧道:“我們打開地道另一端時,不慎驚動了看守的賊人,除了斬殺十餘名賊人外,餘賊皆已逃走,縣尉大人的部下正在追趕!”
南鷹向王度瞧去,果然見他麵色大緩,也不理他,自顧自道:“我發現大門外的疑點後,心中已經懷疑,可能這些錢糧不是從大門運走的,那麼可能性便隻有一個,這些錢糧根本是從縣庫內被偷偷運走的,這也解釋了為何附近居民們沒有聽得響動,所以我便……”
程昱歎服道:“所以你以水澆地,通過觀察水跡下滲的異常,斷定糧庫內必有地道!”
南鷹投過讚許的目光,轉向王度冷然道:“現在你還有何話說?”
王度眼睛一翻道:“南先生,你已經找回了錢糧,我王度感激萬分。然先生為何口口聲聲咬定我是賊人,現在一無人證,二無物證,可曾有半分真憑實據?全然是憑空推斷,這地道完全可能是賊人自己挖掘的,我隻是不察,與我何幹?”
南鷹搖頭道:“王度啊王度,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好!我就給你一個證據!你前番說到,你聽得院中守衛大叫,然後你剛剛推開房門,便被人砍殺,暈倒於地上,是嗎?”
王度隱覺不妙,卻不知錯在何處,硬著頭皮道:“正是!那又如何?”
南鷹回頭道:“高風,棗祗,你們二人聽我安排,就以此房為那角房,再次上演一下王度所說的案發情形。高風扮凶手,棗祗便扮王度!”
二人答應一聲。
高風走到門外,棗祗從屋內將門合上。
高風在外高叫道:“有賊!”
棗祗剛急急將門打開,隻見刀光一閃,高風已經一刀劈下,堪堪在距棗祗肩頭數分處猛然收止。
棗祗口中慘叫一聲,向後便倒。
屋內眾人一齊驚叫道:“怎會如此!”
棗祗起身後,門內門外瞧了一眼,也是麵色慘變,手指王度道:“當真是你!”
王度仍是不明所以,怒道:“到底是什麼意思?”
賈詡一直一言不發,此時開口冷笑道:“還不明白嗎?案發現場的角房門前,門前雖有血跡,卻是在門外數步之處。
依剛剛演示,你剛開房門即遭砍殺,應是倒於門內。為何那角房內不見血跡,而門外卻有呢?”
王度渾身顫抖,半晌才強笑道:“不錯,是我記錯了!唉,我重傷之下,如何記得周全!對對!當時,我身體已半出房門,才被砍倒的!然後倒於房外!”
眾人見他一味抵賴,一齊大怒相視。
南鷹揮手止住眾人,微笑道:“我就知道你會有這麼一說!也罷!我便讓你瞧瞧最後一項決定性的證據吧!”
眾人一齊目光大亮,原來還有證據!
南鷹突然笑容隱去,麵上殺機浮現,低喝道:“動手!”
“嗆啷”一聲,南鷹身側的高清兒一聲不響拔劍出鞘,長劍快如電閃,向仍臥於榻上的王度咽喉疾刺而去。
眾人尚來不及發出驚呼,隻聽“叮”的一聲清脆交鳴。
隻見王度已經翻身從榻上躍起,麵露凶光,雙目閃爍著怨毒和瘋狂的異芒,向南鷹瞧來,雙手之中竟然不知何時多了一對鐵棍,撥開了高清兒那勢若驚鴻的一劍,哪裏還有半分重傷難起的模樣?
眾人一齊瞧呆了眼,誰會想到這王度演戲的本事如此了得,硬是裝出一副垂死之象,幾乎騙過了所有人的眼睛。
王度怪笑道:“好一個南先生!你是如何瞧出我的傷是假的?”
南鷹呸了一聲道:“隻怪你自已笨得可以!少爺我一入房中,便已經發現不對了。你明明受的是刀傷,然這滿室濃重的草藥之中,我竟然聞出有幾味藥是治療風寒的!這還不是有詐?”
王度目露驚容道:“你果然好生了得!那你怎麼會想到以突然襲擊試探我的?你就不怕我枉死劍下!我一死豈不是此案從此再無線索了?”
南鷹哈哈笑道:“你能夠以一人之力當場斬殺8人,雖然是猝不及防之下偷襲得手,有些投機取巧,但也足見身手不凡了!這樣一個人在奸謀將要敗露前,豈能不暗中防範?你沒那麼容易死的!”
王度頹然道:“你太可怕了!遇上你算我倒黴!”
南鷹冷笑道:“既然知道我的厲害,還不束手就擒!清兒!高風!給我將這賊人拿下!”說著將賈詡和程昱拉到身後,退向房中一角。這王度身手不錯,莫要在混戰之中傷了這兩位奇才,那可是遺恨千古了!
高風和高清兒刀劍齊出,向王度攻去。
王度瞳孔收縮,喉中發出低吼,雙手鐵棍化出條條黑光,隻聽兵刃交擊聲響不絕如縷,竟然將二人攻勢全數擋下。
高風和高清兒顯然練過合擊之術,一輪進攻無功,立即一上一下,招招如毒蛇回洞,盡取王度難守之處。
王度頓覺難以招架,左支右絀,又過數招,終於“嗤”一聲輕響被高清兒刺中肩上。
他狂吼一聲將左手鐵棍脫手擲出,直取高風麵門,高風翻身閃過。
王度鐵棍甫一出手,立即空手探懷,向高清兒手中一揚喝道:“看飛刀!”
高清兒大驚之下,騰身而起,卻哪裏有什麼飛刀,心知上當。
王度奸笑一聲,從二人合圍中脫身而出,向房門掠去。
見門口仍立有一人,正是棗祗,他見王度飛身掠來,眼中閃過茫然複雜的神色。
王度心中暗喜,他心中實是恨透了棗祗,若不是他引來南鷹等人,自己怎麼可能功敗垂成,枉自冥思苦想,機關算盡,若事成,最多隻會獲一個看守不利的罪責,事過之後卻可獲得巨額錢糧!不料今日錢糧俱失,還暴露了身份!這如何不教他心中大恨!現在隻有先殺了棗祗,先解心頭之恨,再奪門逃走以圖再起了!
王度臉上閃過一絲獰笑,暴喝聲中,右手鐵棍已向棗祗當頭砸下。
以南鷹之沉穩,也不由麵色劇變,脫口道:“不好!”心中不由痛如刀割,經過半日相處,他已是著實感佩棗祗時刻不忘百姓的胸懷,而此刻眼看棗祗將要死於棍下,卻因距離太遠,根本救之不及。
他閉上雙眼,不忍看到棗祗慘死的模樣,心中卻已經發下毒誓,定要將王度千刀萬剮,為棗祗報仇。
隻聽眾人一齊大叫,叫聲滿是驚喜之意。
南鷹大訝,睜眼瞧去,登時不能置信的張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