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失了神的寒斯,完全是下意識的出聲發問。
喀科凝望著寒斯,雙眸微微輕眯,悵然道:“你父親的靈魂融於赤魄之內,這便造成了他的靈魂對於宿主靈魂的排斥。而隻有你,他的親生兒子,繼承了他的精血、血脈的兒子,完全不會產生絲毫排斥。所以,你便是唯一具有資格成為赤魄宿主的人,而你,也便是唯一具有令使你父親靈魂再次複蘇的人。”
“咚——”
猛然間,寒斯頹然地倒坐於地,俯壓著頭茫然地怔望著雙手,十指間微微顫晃,嘴角邊勾起絲絲幹澀之笑:“父……父親,原來你……你一直在我身邊,原……原來你的靈魂一直寄宿在我的體內……”寒斯的話語,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卻是透著無盡的欣喜全文閱讀大生化時代。
直到現在,寒斯才明白……
當初第一次見到母親之時,為什麼內心深處會湧閃處那絲愧懺感,為什麼赤魄會自我破體而出。當自己見到喀科之時,為什麼內心深處會隱隱一絲悵然。
原來,這一切的傷痛,是一直寄宿於自己體內的父親的震顫……
“小鬼,聽好了”喀科兀自輕呼一口濁氣,看著寒斯那副模樣卻是微微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你父親叮囑這一切之後,便是將靈魂完全融於赤魄之內,而我自是遵照他的叮囑,前去拜會你的母親。”
寒斯似是想到一件不合常理之事,睜凝雙眸,不解道:“為什麼?既然如此,你直接向我母親說出此事便可,為什麼你要欺瞞我母親,故意把我掠去?”
“我……”喀科似欲辯解,略一思索,麵龐盡是無奈之色,苦澀道,“你知道嗎?兵器祭煉於人體之中,這是何其玄深的煉兵之法,卻又是無人辦到。無論人體作為兵器亦或是魔獸等物的容器,必須是以其嬰兒之時的形體狀態是最佳的,成功率亦是最高。因為,嬰兒之時,精血純正,更是極易融煉。可是,當時根本不存在此等煉兵術士,恐怕等到研煉出此等煉兵術法之時,恐怕已是不知何年何月了,也許你也早已經死了。如果這樣,即便研發出此等煉兵術法,你卻死了,又有什麼意義?你的父親也將永遠成為‘赤魄魂靈’內一部分能量。”
寒斯猛然憶想起一件事,意念微動,隻見脖頸間華芒一閃,一道項鏈落於寒斯手中——龍墜之鏈!
寒斯屈手輕拋,將手中的龍墜之鏈扔落於喀科手中,恍然大悟,喃聲道:“所以,你將我掠去,並將龍墜之鏈施放於我的體內,令我的身體在數千年來,始終處於一個嬰兒時期的生理體質。”
“沒錯”喀科撫手撫拭著手中的龍墜之鏈,愧責自語,“我邀請你母親出關,本是想挑尋個適當的時機將此事告知於她,希望她可以將你交付於我們。可是,當時突然遭遇異位麵敵軍的伏擊,我拚死將你母親及尚在繈褓之中的你救出。當時,你母親仍是昏迷不醒,我看著繈褓之中的你,索性將你掠去,隱瞞了你母親,說是你死於亂戰之中。”
寒斯看著喀科自責的神色,欲想責罵卻是罵不出聲來,話到喉間卻是生生咽了回去。寒斯頹然地倚坐於地麵,心中覺得有些堵,悶得有些發慌,很是難受……
寒斯明白喀科為何如此。
對於言萱來說,漢克斯的死是致命的打擊,而當時尚在繈褓之中的寒斯,便成了她唯一的精神依靠。如果將孩子就這樣交付出去,讓那些人研煉煉兵之法,恐怕沒有任何一位母親願意如此犧牲自己的孩子。
而且,龍墜之鏈施放而開,寒斯的身體將會處於活死人般的狀態,又有哪位母親願意看到自己唯一的孩子如此模樣?一個不會哭鬧,不會哀泣的嬰兒,恐怕隻會讓一位母親更加心酸。更何況,這一煉兵之法,存在極其高的風險性,稍有差池,非但無法成功,反而連寒斯亦會死去。
喀科自是想到這些,如果說出此等救複漢克斯的方法,隻會讓她痛苦於“孩子”與“丈夫”間的抉擇,無論怎樣,對於她來說,是一個痛苦的抉擇。
與其這樣,喀科自是硬下狠心,偷偷將寒斯掠去,而欺瞞言萱寒斯已是死去。
也許,這樣的痛,雖是那般直接,那般決然,卻好過“孩子”及“丈夫”間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