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逼上梁山(1 / 2)

“嘭”的一聲,一座簡陋帳篷的門簾被猛地掀起。人未至,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已經先傳了過來,“老不死的,還能動不,開工了。”隨著話音落下,一個三角眼,雞冠頭,還穿著鼻環的青年,手裏提著一隻不知是棍是矛的東西,懶洋洋地走了進來,一邊走還一邊用手不停在鼻邊扇動,“草,什麼味啊,豬窩啊這是!”渾然不顧帳篷角落的一老一少對他怒目而視。

老人須發皆白,額頭早已爬滿皺紋,看著挺老,其實不過五十多歲,隻是完全被生活的重負覆蓋了他身上青春的痕跡。此時正半躺在低矮的床榻上,一隻手顫巍巍抬起,已是氣得說不出話來。說是床,其實不過是四個角落各放了一塊略平的石頭,上麵再鋪了一塊略大的門板,再放上一些亂七八糟的各式布匹,衣服,皮毛等等,都早已髒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他身前的少年手裏捧著一晚藥湯,正在小心地給老人喂食,濃眉大眼,倔強的臉上刻滿了憤恨,清冷的聲音響起,“許位平,你還有臉來,要不是因為你,我爺爺怎會變成現在這樣。”

“喲,小釘子,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明明是這個老東西自己腿腳不利索,怎麼怨得了別人呢。”被叫做許位平的青年油腔滑調地說道。“你。。。。。。”少年一時氣急,被這人的無恥噎得說不出話來。

許位平把臉一翻,冷冰冰地說道,“勞資懶得跟你們廢話,隊長叫我來問一下,老丁頭你今天還能不能動了,要是不去的話,物質供應可是減半你們都知道的,自己看著辦吧。哥沒時間和你們耽擱了,要去的自己去老地方集合,不去的話,哼哼。。。。。。”威脅之意溢於言表,說罷轉身揚長而去,還不忘順腳踢翻邊上一個小水罐。隻留下帳篷裏的兩人一臉憤恨,卻又暗自無奈。

鬥轉星移,日月交替,彼時已是末世來臨的第三個月了。自從勇猛跨越笑話的2014年12月21日後,人類不但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和收斂,反而開始變本加厲的越發折騰,完全沒有保持了對自然起碼的敬畏。然則,末世,不是不到,隻是遲到。幾十年後,在一代代新人類依然笑話著末世時,它突如其來地終於降臨了。

有幸苟活至今的人們永遠不會忘記那天隻會在最深遠的噩夢中才會出現的地獄般的情景,天崩地裂,日月無光。遮天蔽日的蟲群,無邊無際的喪屍,層出不窮的變異獸,各種恐怖的事物真實地出現到了這個世界。乍逢災難,人類引以為傲的應急機製顯得如此可笑,到處是驚慌失措的人們,更悲慘的是更多人還在無意識中就陷入了永遠的黑暗。一時間,全球人口銳減到不足十分之一。

城市的主人變成了喪屍和各類變異生物,而萬物之靈的人類隻能攜帶有限的物質轉移到荒郊野外自發聚集,苟延殘喘。“老丁頭”和“小釘子”所在的這個聚集地,就是安城周圍較小的一個,總計隻有不到五十人,老弱病殘就占了近一半,二十來頂帳篷散落在秋風中瑟瑟發抖。

“老丁頭”原名丁力,這個曾在舊世某知名影視劇中如雷貫耳的名字並未給他帶來任何好運,年過四十還是孑然一身,平日以拾荒為生,名字也隨著年歲漸長,從小丁變成了現在的老丁頭。小釘子則是他在垃圾桶裏撿來的孤兒,當時已經有幾隻野狗趴在桶邊留著口水了,老丁頭見事有蹊蹺,趕了過去好容易才從野狗口下救下了他。嬰兒當時渾身除了裹身的粗布,就隻有大腿內側的一塊月牙形的胎記了。老丁頭年紀一大把了,想著這莫非是上天的恩賜,就收留下了他。沒什麼文化,有著自己對生活樸素理解的老人給他起名叫丁一,無他,賤名好養活。

這些年,老丁頭寧可自己受苦受累,也是竭力供應丁一的吃穿用度乃至學業,儼然是當親兒子一樣疼養。按他的話說,是自己無能了一輩子,再不能耽誤了孩子。丁一也是早就聽他說了自己的身世,也全然不提要去尋覓親身父母的話,而是同樣一心一意地跟著老丁頭,這倒也本是一片祥和平靜的生活,直至。末世來臨的那一天。

萬幸的是,老丁頭當時正推著新收集到的廢品,趕往城外的收購站,丁一在旁協助。眼見得大變傾起,兩人也不遲疑,加快速度就逃了出去。後來幾經輾轉顛沛流離才加入了現在這個聚集地,憑著攜帶的一些廢品中的有用物品,成為了這個聚集地的正式居民,但還是要每次參與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