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夜鶯的臉上濺上了幾滴溫熱的液體,後者動了動鼻子,是血的味道。隻見她前麵的夜鳴噗通一聲倒下,而他的後心,插著一隻鐵爪。
當啷,當啷,當啷。
鐵鏈被扯動的聲音從暗處傳來,夜鶯定睛望去,一個模糊的身影從黑暗中探出身來。手腳上都綁著鐵鏈,頭發亂糟糟的,看不到長相,但是那一身的殺氣和煞氣,比什麼都引人注目。
“你是誰?”夜鶯的話音還沒落,一道黑影衝著夜鶯襲來,夜鶯不慌不忙的抓住啼的手腕,將其向著一邊一帶,一隻鐵爪當的一聲插在了地上。
“鐵爪,鎖鏈,你是鬼穀子。”夜鶯皺皺眉,怎麼在這裏碰到這麼個棘手的人物,鬼穀子,其實就是個瘋子,但是卻是個武藝高強的瘋子,若是他的手腳放開,連夜鶯都不得不考慮一下,要不要放棄此次的任務。
“殺了。你!”鬼穀子的聲音很沙啞,像是指甲劃在玻璃上的聲音,讓人聽了心裏不暢快。
“殺我?那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夜鶯冷笑一聲,捏了捏啼的手心,示意她去取秘籍,而她則是飛身而起,與鬼穀子戰在了一起。
啼的手裏出了一層細密的汗,龍形雕像離著並不遠,上麵也沒有什麼秘籍,隻是一張薄薄的紙。
上麵的文字,根本看不懂。
夜鶯身形翻騰,與鬼穀子打的不相上下,手段淩厲,勁風陣陣,看著啼發呆,夜薇催著啼趕快去解了石門的機關。
“鶯,門打開了,東西到手,我們快走。”石門被重新打開,夜鶯有意無意的後退,但是鬼穀子卻纏著她不放。側身躲過一隻飛過來的鐵爪,夜鶯拔出了腰間的槍,一般,與人打鬥她都是不用槍的。
為了這次任務,她寧願毀了自己名譽。
噗嗤。
子彈入肉的聲音還十分的清晰,鬼穀子的身形一頓,額頭上彈孔大的小孔正賣力的向外噴湧著鮮血,夜鶯長舒了一口氣。
看著不遠處等著她的啼,腳步輕快了不少。身後的鬼穀子噗通一聲倒下,而夜鶯已經回到了啼的身邊,啼伸手將她攬住。
“啼,我們回去之後。”夜鶯的聲音戛然而止,有些不可置信的低下了頭,一把匕首正插在她的心髒上,而握著匕首的手,是啼的。
“鶯,對不起。”啼緩緩的拔出了匕首,夜薇尖叫一聲衝了上來,卻被啼反手一槍打中了肩胛骨,無法動彈。夜鶯吐了一口血,依舊用帶著受傷和疑惑的眼神看著啼,讓他給她一個解釋。
“你不該離開組織的,沒有人能離開組織,鶯,你也不例外。”啼的眼神很冰冷,是鶯從未見過的冰冷,她第一次見啼,就陷入了那抹溫柔的笑,原來,啼笑的也能這麼冰冷。
她都不知道。
“你殺我,是組織的意思?”
“是。”
“那你就遵從了?”
“是。”
“沒有一絲猶豫?”
“。是。”啼遲疑了一下,但是還是給予了肯定的答案。
“啼,你這個畜生!鶯姐那麼的信你!你居然!”夜薇一激動,噗的一口血又噴了出來,另一個黑衣人沒有動,也不敢動。
“哈哈!我夜鶯一生光彩,多次出生入死,都留著一條賤命,沒想到,今天,居然死在了自己人手裏,啼,是我打眼了。”夜鶯掙紮著站起來,一閃身,到了啼的麵前。
受了致命傷,居然還能有如此迅捷的動作!
啼一驚,夜鶯趁著他發呆的空隙一把搶過啼手中的薄紙,然後靠著牆壁,癱坐了下來,仿佛用盡了最後的力氣。
“你走吧,這是我的任務成果,不能給你們。”夜鶯攥著這張薄紙,指節有些發白。啼轉身,他也是不願看著夜鶯在自己麵前慢慢死去。
“帶著薇一起走。”夜鶯的聲音已經開始虛弱,啼緩緩的離開,夜鶯勾起一抹邪笑,原來傷她的那沒子彈,是啼打的,怪不得這麼熟悉她的習慣。
夜鶯重新扣上了夜視儀,綠色的視野中啼的身影清晰可見,夜鶯緩緩的舉起了手中的沙漠之槍。
啼好像有感應的回過頭,但是,已經為時已晚。槍中的最後一枚子彈釘入了他的額心,啼帶著不可置信,緩緩的倒了下去。
“我夜鶯,怎麼可能這麼窩囊的死,起碼,我要為自己報仇!”夜鶯暢快的大笑,笑著笑著,卻笑出了哭腔,眼淚混著血液滴落在土地上。
“啼,我愛了你十年,我死在你手上,你死在我手上,我們倆清了,若我夜鶯還能有來世,我要為我自己而活,而我們,會是血海深仇的敵人。”夜鶯手中攥著那張薄紙,上麵浸上了她的血。帶著一抹解脫的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果真,他們隻有那一瞬的光明——在死的那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