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約1(1 / 3)

你不要不相信,你隻是沒留意。

1——那一年的七月二十號,我突然收到一份邀請函,說是定於本月二十六號,在母校所在小鎮“情緣鄉村會所”舉辦石嶺高中xx屆畢業生同學聚會。邀請聯係人留的名字是石夢然,還有一個手機號。看著名字我想起了這個叫石夢然的女同學,秀氣文靜,當年就坐在我的前麵一排。我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我的聯係地址的。

石嶺高中是一所普通高中,算是縣第四中學吧。學校建在石嶺鎮南邊一個半山腰上,我記得學校右側是一片竹林,左側邊是兩個足球場大小的水庫,我常常一個人不是去竹林讀書,就是跑到水庫裏去玩水。學校離小鎮還有好幾裏路程。學生多是來自周邊四五個鄉鎮的子弟,同時也是因為中考成績不好,進不了縣重點的一中二中。因此那年高考,全班28名同學,隻考上大學三人,中專四人,很幸運我是進大學三個之一。從高中畢業上大學一直到參加工作,有十幾年都沒有機會回過高中母校,也少有高中同學來往聯係。

一直很期待會會這些分別了十幾年的高中同學,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怎麼樣了。我從大學畢業分配到省一個邊遠的礦山子弟學校教書,在外工作成家,除了春節,平時很少回老家。五年後,我就辭職來到三河市獨自打拚。十幾年,彈指一揮間。我翻出高中畢業合影照,看著一個一個幼嫩的麵孔,一個一個的回憶,有些名字都叫不上了。邀請聯係人石夢然很文靜的站在第二排最右邊,頭上紮著兩個可愛的小辮,麵帶微微笑,微笑中似乎又有點點憂鬱,穿著一套當年很時尚的白色連衣裙。我記得她家就住在鎮上,她爹媽好象是鎮郵政所職工。家庭條件在當時是相當不錯的。那個時候我們讀的都是十年全日製,所以高中畢業的時候還都隻有十六七歲。

七月份,我也剛好放了暑假,可以好好的玩幾天。因為交通還不夠方便,從我工作的三河市到石嶺高中要轉三次車,所以二十五號一大早,我便先坐車到省城,再從省城轉車到興國縣城,再由縣城坐公汽到石嶺鎮。中間要繞過一座叫天幕的大山。

下午五點我剛好趕上從縣城開往石嶺鎮的最後一趟班車。我怕石嶺鎮變化大,下了車找不著北了,上車之後我就按邀請函上留下的手機號撥打過去,想問清楚我下車之後怎麼走才到這個叫什麼“情緣鄉村會所”。電話一直沒有人接聽。因為對方的手機彩聆音樂好聽,所以我連撥了幾次,每次都等音樂放完才掛。是一首很經典的薩克斯名曲《回家》。

連撥了三次,電話都沒有人接聽,我估摸她是在忙著接待其他參加聚會的同學,沒有聽到,可能等下會打過來,車子正常應該一個多小時後就可以到達石嶺鎮。也就是七點。現在這個天七點還沒黑下來,下了車再問路就是了。

不想車子在一個岔路口被堵了半個多小時,我正著急,手機突然響起短信鈴聲,我一看是石夢然發來的短信;叫我下了車從車站出來往右直走一千五百米有一座小橋,她在橋邊接我。我想了起來這是從鎮通往母校的路,這座橋正是流過學校側麵水庫一條小河上的橋。 晚上快八點鍾我終於下了車,天完全黑了下來,加上晚上可能有雨,天陰沉著,還有一陣陣涼風,這在酷熱的七月天是很少見也很難得的。我按石夢然的指引和我的記憶,出了車站右轉向母校的方向走。小鎮好象變化不大,街道兩旁也沒有縣城一樣的明亮路燈。眼前和遠處都是黑覷抹烏一片,這風一陣陣亂來,陰森森的象深秋的冷風,當時我覺得這天氣也太奇怪了。

快到橋頭的時候,我看到一個白色的人影,我想應該是石夢然,心想讓她一個人在這黑漆漆的夜裏等我,真有點過意不去。

我朝那個白衣人叫了一聲“石夢然”,那個白影子向我迎過來,冷冷的說了聲:你來了。我感覺很奇怪,好象不歡迎我的到來,這麼冷淡,這麼麵無表情,十幾年不見的老同學見麵應試興奮激動。但我還是熱情的伸手,看得出來她很是勉強的伸手跟我象征性的拉拉了手,我感覺那雙手冰冷冰冷的,心裏歉疚更深——她在這冷風裏吹了很長時間了。然後,她說:我帶你先去母校轉轉吧。我想這麼晚了,怎麼還去母校?應該是直接去什麼會所,應該明天跟其他同學一起來參觀母校才對。我坐了一天的車,累得不行,精神也有些恍惚。但我沒有提出反對意見,隻是跟在她身後,一起向母校走去。

石夢然走路很輕盈,一點響聲也沒有,我想她還是這麼文靜,隻是她今天一身白色連衣裙裝,讓我感得奇怪,一是這種衣服早就過時了,我雖然沒能看清她的麵容,但現在應該是三十出頭的人,也不適合穿這身衣服。跟她畢業照穿的白色連衣裙幾乎一模一樣,也許是想讓同學們找回當年的記憶吧。